“傅呈,你也不该去看她,你以后也别去看她了……”又拽住傅呈的衣摆,“可我好想囡囡,我前些天还梦见她了,她还是那么小,还管我叫妈妈。”说着说着,江暖抽泣起来,声声悲楚,“我不能再去看她了……我不回去,不回去。”
她眼泪像是淌进了傅呈心里。
“江暖,你别这样。”傅呈心头像被扎着刀子,硬着口气,他两手扶着江暖的脑袋,和她眼对眼道:“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投生转世!囡囡她已经死了四年了!”
第3章:秘书
傅呈一路从浚镇回了平城,途中三个多小时的功夫,他昨夜睡得不好,在车上正闭目养神。
“傅先生,到了。”司机话音落地,傅呈就睁开眼,车窗外是平城一院,外头的人来来往往,他屈指揉了揉眉心,手腕上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哑着声道:“嗯。”
因为是被咬伤,傅呈在医院里先清理了伤口重新包扎后又打了针破伤风。
一切处理完毕后,已经是将近中午了,傅呈滴水未进,唇都有些许发干。
当他正想走过拐角,想乘电梯离开时,却碰见了一个人。
“砚、阿呈?”一个年轻的女人立在几步外,穿着宽松,脚踩一双平底鞋,柔顺的黑发垂下,清亮的眼意外地看着他。他却没说话,看着女人手里拿着的报告单,又瞥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的科室门牌。
产科。
傅呈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面无波澜地看着女人,说道:“陶枝?”
……
江暖一整夜都在做梦,睡得十分不安稳。
她这几年记忆力不太好,可在梦里,她又回忆起了多年前的事。
先是梦到初遇见傅呈的那日,那时她才十八岁,还是江家的大小姐,正坐在花房里认认真真地画水彩,正值夏日,她画得有点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头上却突然被罩上了一样东西。
“妹妹,我带了两个朋友来,介绍你们认识下。”
江暖的哥哥江琛笑着说。
他身后,左边的人长身玉立,白衣黑裤,言笑晏晏地瞧着她,江暖认识他,那是叶家的哥哥,叶景之。
可另一个……
江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挺拔的青年就站在那,碎发微乱,一身黑色,浓眉墨目,一手插兜,看着就是副桀骜不驯的样,对上她的目光时,眉眼却柔和了点。
“这是傅呈,今年刚回国。”江琛笑嘻嘻地搭上傅呈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妹,全平城最最最娇气的猪,江暖。”
“哥哥!”江暖脸色涨红,气得把笔一丢,整个人腾地跳起就朝江琛走去,想要把他打一顿,脚下却一崴,整个人都朝前扑了过去。
完了!
江暖尖叫一声,声音几乎要穿透花房,当她正以为要丢个大脸时,一个人牢牢地接住了她。
江暖原本紧紧闭上的眼偷偷睁开,再度对上了傅呈的眼睛。
“没事吧。”她看着傅呈一张一合的唇,他的表情不变,可她却看到了他微微发红的耳垂。
傅呈扶起她,看着她的眼,正式作出了自我介绍,“我是傅呈。”
江暖站在原地,从花房的玻璃外射进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她感觉晕乎乎的,正想也开口时,场景却又突变,变回了囡囡死的那一天。
满是消毒水气息的病房内,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江暖呆呆地转身,看见的是胡子拉碴的傅呈。
“江暖,为什么……”
江暖看着他开口,忽而听不见他的下半句话,但有一道声音在她的整个世界里不断的响起。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