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习俗,仿佛这些杂事儿都应该属于妻子应尽的义务。可若是按周芸芸真实的想法来看,夫妻本是一体,生活中的琐事儿其实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孟秀才听到了周芸芸的话,只向她微微颔首:“我知你在娘家格外受宠,偏我家人丁稀少,怕是要做的事儿比你在闺阁里多得多。这样好了,回头我再去卖几幅画,雇个人做活儿。”
见周芸芸略有些愣神,孟秀才顺口解释了一两句。
原来,这十里八乡来县城讨生活的人不少,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卖身为奴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下人的。多半殷实人家都会选择雇个短工做活儿,像修缮房屋、搬运货物等等,以往周家的男丁也会在农闲时分去镇上或是县城里打短工,若是家里男丁不多的,女眷们迫于生计出门做活儿的也为数不少。
简单了解释了两句,孟秀才就去外头洗漱了,周芸芸也顺势就着大铜壶里头的温水,匆匆将脸上的脂粉洗去……
不大的二进院子,很快安静了下来,周遭的邻里街坊似乎也都早早的入睡了,只依稀听到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打更人敲竹梆子的声音,除此之外,真的是寂静无声。
而装饰得极好的新房里,摆在桌上的油灯已经熄了,唯有两根粗大的红烛还在燃烧着,光圈真的不大,只能照亮跟前一丁点儿的地方。偏生,拔步床离搁着红烛的桌案足
足有三五步距离,本就不怎么亮的烛光几乎无法达到新婚小俩口所在的拔步床。
一夜的恶战之后,是彻底精疲力尽。
周芸芸都不知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依稀感觉昏昏沉沉之中,有人帮她擦洗身子,又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当时她就一个想法,不会因此倒霉的着凉感冒了,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却是陷入了昏睡之中,再不知晓周遭的事儿。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周芸芸睡得沉,却并不算睡得好,只因着整个身子骨都差不多要散架了,因此便是熟睡时也不由的眉头紧锁。
冷不丁的,外头传来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叫声。
“周大牛!周大牛你死到哪里去了!!饿死老娘了,倒是生火做饭呢!!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一帮子惫懒东西,太阳都晒屁股了,都给老娘起床干活去!!!”
这下可好,别说睡着的人了,就算死了也能被它给吓醒过来。
周芸芸一个激灵,“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身上却只着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外加披着一件白色的细棉布里衣,搁在上辈子这么穿着出门都没关系,可若是当下这种情形,却无意是在撩火了。
孟秀才跟着撑起身子淡笑的望着她,挑眉道:“芸娘?”
声音近在咫尺,似乎因着尚未完全清醒,带了一丝沙哑,透着几分性感。
“那个……我阿奶没把小八带走吗?”话一出口,周芸芸
就惊呆了,倒还真不是因为小八哥没走,而是被自己没话找话的本事给惊呆了。试问,哪个新嫁娘洞房花烛夜的次日起身说的竟是这话?便是再怎么心大,这才第二日呢,装也得装一副娇羞的模样出来,好糊弄人。
正在周芸芸思考着要不要继续先前的剧本娇羞一番时,孟秀才忽的掀开被子挑开床幔,惊得周芸芸再度打了个寒颤,急急的道:“你要做什么?”
孟秀才表情神奇的看了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顿了顿后,才道:“我去更衣。”
起身下床后,又额外添了一句,“你可以再歇会儿。”
周芸芸还在愣神中,却见孟秀才绕到了拔步床的另外一边,没一会儿传来了阵阵流水声,登时就给囧到了。
更衣……是这个意思吗?难怪方才他的脸色那般奇特。
再度被自己给蠢到的周芸芸认命的拉了一下被褥,往后一仰,直接把自己摔到了枕头上,心下一叠声的叹气,却还得绞尽脑汁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大牛!周大牛你个该死的懒货!!老娘当初就该一生下你就把你丢到粪坑里溺死!!!饿死老娘了!!!!!!!”
周芸芸:……天呐!
小八哥那销魂的声音不断的在外头回响着,且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周芸芸就算再迟钝也知晓昨个儿周家阿奶非但没把这货带走,还没限制它的自由。问题是,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飞回杨树
村找周家阿奶吗?怎么就在这儿闹腾上了?
等孟秀才解决了个人问题,简单洗漱更衣——这回是真的更衣——之后,再度挑开床幔往里头瞧时,入目的就是周芸芸一脸生不如死的神情。
“噗!”一个没忍住,孟秀才笑出声来。
周芸芸更加不好了,虽说她本身也不是很在意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可孟秀才到底是特例不是吗?哪怕要生活一辈子的人不该相互欺瞒,却也不至于在成亲的第二天就将自己的本性彻底的暴露无遗吧?
真的是太丢人了。
“那只八哥是叫小八吗?它看起来很聪明,你养得很好。”孟秀才到底还是给新婚的小妻子留了颜面,只立马收了笑意,开口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