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触得到却摸不着的情况实属无奈又焦心,从而又让自己疯狂,失去理智。
然而,等清醒过来回头想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做得实在是过分。
如果是真的爱一个人,便是喜她所喜,忧她所忧,需要默默的陪伴,时间的考验。
方能证明,你是否是真心地爱她,还是一时兴起,或是所谓的错觉,误会。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敢正视自己的心,才算离成熟的喜欢更近一步。
少时不知欢喜为何物,此时她站在身侧,不管内心装的,是不是他这个人,都不大重要了。
他知她有绵长的故事,可是他一直喜欢她,陪伴身侧,那就够了。
满心的喜欢为之心动,满心的泪水曾为其抛,满眼的风景皆是她所创,满嘴的花言巧语胡言乱语为她所有,这般,便足够。
终有一日,她总会看到自己的存在。
无所谓风月长久,但求,陪你白头到老的人,是我。
如今,他敢想的,就只有这里了。
实在不想说话,她在心底徘徊了许久,等那抹难捱的情绪缓缓散去,过了许久后,才道:“真的很难看吗?”
煞有其事地加重语气,一脸严肃,他点头道:“是的,很难看!”
她终于是回头看向了他,认真地疑问:“有……有多难看?”
他晃着头,低头想了好久,在她以为会是什么超级有水平的回答时,却听见他抬头说道:“毕生所见,最难入眼,一见就要长针眼。”
“去你的,会不会说话的?”
心底堵着的东西不知怎么就消失了。
她抬脚一踹,他好像早有预料,直接跑向桥头,高喊:>br>
“上课了!上课时间到了!同学们,请迅速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学着幼时广播里所放的乐调,他嘻嘻哈哈地向前跑去,笑意辗转弥漫了整条路径。
“站住,你这个天杀的!”
一路追赶着他往教室奔去。
幸运的是,在他快要跑进自己教室的最后关头,被她拽着踩了两脚,疼得他差不多要哭爹喊娘,才卸去了心头怨气。
当然,她下手也很有分寸,不会让他残疾的。
快要下课时,天上竟然下起了大雪,鹅毛似的块状物体从天上徐徐落下,在空中轻沿慢转,浮在心头许久,萦绕在眼波中缓缓张扬,终于在视线里坠到了地上。
忽然有些莫名的伤感,就像在感受情绪的失落退散,像是在犹豫徘徊疑惑,游走不定。
心脏微微抽痛,看不清方向的时候,总是觉得眼前一切沉昏不定,如同一场噩梦。
思路很是清晰,偏偏是这种清醒的认知,才越发让心灵觉得不安宁充斥冷然。
目光流转,逐渐模糊。
再是明亮之时,深色的墨瞳里,倒映出一个斜斜倚在高大粗干树旁的身影。
小腿卷曲,勾在另一只腿身侧,嘴角微拉,扬起明显的笑容。
她习惯性地眨了眨眼,那人露齿笑,眯着眼睛,脸上尽是无邪和天真,又同时裹挟着几分邪魅狷狂,懒洋洋地将身上的重心搭在树上,气质从容暖和,一下子让她失了神。
眼睛定在他半眯的眸子上,带着几抹复杂探测,又或许是什么也没有想,就这样望着他。
外头的雪逐渐大了起来,一片片从他脸庞滑下,震得她双手发颤。
有些调皮的雪花肆意地从枝丫间飘散飞舞,在他的肩膀上,脖子里,鼻头,面上,眼睛一侧,发间留念,波动了一池冬水漪,四处摇晃起伏。
时间仿佛走到了某一刻,阳光正好温暖,从他的侧面洒下,他的半边脸掩映在阴影里,朝她回头一笑。
眸子微醺,面容脱俗清雅,心房微动,春风拂面而过,掀起了他的睫毛稍许晃动,根根分明,额前碎发舞动,翩然演了一副绝世好卷。
从远处看出,湖光山色,男子眉目如画,双唇懒散地勾起,清新悠然,带着一股脱于世俗的深旷自由,在那棵长久屹立不动的大树下,站成了雕像,一瞬,就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