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说话带点方言,应该是帝都周边人。
她说“俊”就是漂亮的意思。
施音笑起来:“今天有点冷,所以穿得比较多。”
前几天帝都才下过一场大雪,雪化以后温度骤降。
因此施音这个比较偏爱大衣的人,今天都把羽绒服穿上了。
她穿了件米色的轻薄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保姆的确是看不到她的脸。
等到了里屋客厅,她把帽子和围巾摘了,保姆才看清她的长相。
保姆愣了一下,说:“哎呀,你这姑娘,长得可太俊了。”
施音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捧在掌心暖手,玩笑道:“所以老夫人见人是看颜值的吗?”
她从一见面就态度温和,说话放松,像是在跟人聊家常。
再加上容貌漂亮,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保姆不知不觉就顺着她的话道:“那肯定不是,老太太做事可有一套了。”
“哦?”施音不动声色。
她幅度极小的往前倾了倾身——这是一个在对话过程中,很容易让对方认为你很专注,从而提升表达欲的微动作。
然而施音的心思压根就是白费。
这个保姆并不知道什么。
她性格直爽,没有什么心计,有什么说什么,但她本来也不知道什么。
她说的都是一些非常琐碎的小事,提炼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老家那边有些人年纪到了还操心哦,整天惦记着儿女孙辈,恨不能把所有事情都照顾到了。”
“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点上还是老太太想得明白,她就说家里富贵是意外,儿子能不能守住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老太太把他拉扯长大看他娶老婆生孩子就帮到头了,再多的就是……”
施音听得略微心不在焉。
她无意识侧了下头,余光瞥到什么,立刻转脸看过去。
她这才发现,耳房和正房的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个人在。
满头银发,脸庞瘦削,一双眼睛古井无波,腿上披了条毛毯,正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地看向说话的施音和保姆。
施音下意识站了起来,她惊疑不定道:“您是……”
保姆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连忙过去推轮椅:“哎呀,老太太,你从佛堂出来怎么不叫我?”
施音手指一紧,慢慢放下茶杯。
这就是孟老夫人?
她血缘上的奶奶?
她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保姆推着孟老夫人到施音对面的位置,给她倒了杯温水,又给施音换了杯热茶。
她看施音和孟老夫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