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生顿了顿,继续写道:“她自己跑了。”
易然:“…”
这已经是别人的私事了,她觉得不好再聊继续下去,于是换了个话题:“想必你进来时也看到了,难民所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避难之地,那些难民进了此处,最后的结局就是个死。”
小书生沉默着点点头。
易然叹道:“朝廷中有蛀虫,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小书生抬手写道:“亦有铁肩担道义之人,愿倾一己之力,以筑太平盛世。”
易然道:“或许吧,但眼下这所难民营中的百姓还在受苦,不知何时才能被解救。”
小书生沉默半晌,在空中写道:“很快。”
易然觉得小书生估计是圣贤书读多了,看事情过于乐观。她思忖了片刻,觉得还是先不要打击他了。
然而第二日早起时,易然便发现小书生所言非虚。原因无他,纯良无害的小书生正是傅铮,她的悍夫。
初秋的早上很是有些han凉,易然一大早便被冻醒,打着哈欠坐起来,余光瞥见小书生的碎花包袱,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哪儿是同自己的审美相似,这根本就是她的包袱!
易然愣了片刻,扭头看向还在睡梦中的小书生。小书生的面上虽涂满泥污,眼尾那枚小红痣却分外惹眼。这根本就是傅铮!亏她早前还扬言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他,刚过去区区四日,她不仅与傅铮在同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还同他掏心掏肺地说了半宿的话。
对了,她还当面送了傅铮一个亲切的化名——狗子。
12。她就看着他演易然并未答话,也伸出手……
傅铮忽然动了动,易然一滞,慌忙捂着脸转过身去,好在他只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很快又没了动静。
易然长舒了口气,一抬头,正对上对面早起的大娘奇怪的目光。她挤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在心中默默将傅铮问候了一番。
看来傅铮潜入此地是要彻查难民所之事,若要搜集到证据,揪出主谋之人,他估计得多待上几日。易然叹了口气,这镇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恐怕不出一日便得被识破,然后…易然打了个冷颤,生生止住了后面的想象。
她昨晚真是眼盲心也盲,傅铮听她讲述凄惨经历时的神情哪儿是什么震惊,那分明是遇着同道中人难以抑制的兴奋。这狗子!
她四下瞧了一圈,把一旁的小包袱抓在手里,唔,这小包袱傅铮他肯定认识。易然想了想,把碎花包袱皮抖落开,在地上滚了一遭,直到包袱皮被擦得灰扑扑的才住了手,而后从上面撕了一角,把脸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想了想,她又把头顶的发髻拆开,任散下来的碎发遮住眼尾。
做完这些,她把剩下的包袱皮重新系好,贴着墙根站起来,预备到远点儿的角落去。对面的大娘大概是百来无聊,一直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看到易然这番动作,她似是叹了口气,目光中带上些同情和怜爱,估计是觉得她已经被生活折磨得有点不正常了。
易然心道她不是被生活折磨得不正常了,是被不正常的傅铮折磨得不正常了。
分神之际,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