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东厢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霎时间屋内暖意扑面而来,带有淡淡松香。
他目光顿下,不禁一怔。
挨在门边的是个姿色俏丽的丫鬟,细眉温情,玉颈微垂,一双手放在裙摆处不安地搓着,像是不安,又像是害羞。
“采苹?”
“公子,是我。”
采苹的声音有点沙哑,许是长途跋涉之后劳累的,见着姜琬,她心里头欢喜,有点儿急,也有点儿兴奋,连语调都显得高亢。
“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你回夫人那里吧。”
“夫人说让我以后还服侍公子。”
她想起来之前姜琬他娘的交代,脸皮突然热起来,心口突突地跳。
她家公子出落的更俊秀了,更像个男子了,比她进京的一路上看到的男子都英气、好看。
没再多说,也无须多说,“你去备些热水放在卧房,顺便整一整东西,我写了字就来。”
他今晚是不打算离开书房的,先打发走人再说,其余的,暂且来不及考虑。
“是,公子。”采苹欢天喜地地走了。
姜琬:“……”
他刚才说的话有暗示?
貌似……真有。
一拍额角,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
定定神,他忙关紧门窗,脱下外衫,从袖中摸出顾玠给他的红绸布包——
很轻,里面只有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
姜琬挑亮灯光,边边角角捏了几遍,一无所获。
明明之前在疏景院外面,顾玠的眼神和手上的动作,都暗示他有事相托的。
泄气之余,姜琬又拿起那张银票来仔细观摩,果然——
在很不起眼的卷边之处,分别写了两个字,一个“关”字,一个“耳”字。
合起来,是个郑字!
姜琬马上想到了郑景。
顾玠要见郑景?
还是?
不,都不是……姜琬想到一件事……
不久前,多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郑景忽然送了一封信给他,约他下个月在城外的天外天酒馆见面。
信中还说,姜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线人眼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