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皱着眉头,颇有些无奈:“白知府怕是又上门来打秋风的。”
“打秋风?”姜琬脸一红,惊觉自己方才想的太离谱了。
靠,这不怪自己多想,方才白知府连“一见倾心”这样的话都传进来了,谁知道他倾心的是钱啊。
姜琬承认自己是个俗人。
“一定是那个地方遭了饥荒,白知府打上先生字画的主意,上门讨来了。”书童忿忿地道。
每回上门都要捞点东西回去,先生给他开门才怪。
他多上几次门,翼园可就真成茅庐啦。值钱的东西都被他顺走换钱了。
“白知府可真是个好官。”姜琬由衷地叹道。
这届皇帝不行啊。让堂堂一方知府动不动就找人打秋风,这朝廷缺德。
书童摇摇头:“知府做到这份儿上,还不如像先生一样归隐田园。”
忒窝囊了。
姜琬没说话,脚步缓了些,有些东西,大概叫做执念吧。
***
北风如割,霜雪满地,转瞬即是深冬腊月。
姜琬在翼园已经住了大半年之久,师从元观后,他的学问突飞猛进,自认应付来年的春闱绰绰有余。
“姜公子,先生唤你过去。”发上落着几片雪花,书童通红着一张脸在门外敲了敲,道。
姜琬:“何事?”
他才从元观书房里出来不到一个时辰。
“京中来信,说是有些事情牵扯到公子。”书童道。
姜琬心中一怔,赶紧披上外衫出来。
“你岳丈来信,问你是否回苏州过年?”元观欲言又止:“我和他,皆不能为你做决定。”
要回的话,他现在就可以放姜琬走了。
“苏州……”姜琬略一思索:“敢问先生,学生的学问学了几分?”
直白点说,就是能不能出师吧,若能,他这叫告辞回苏州看望家人,若不能,他这个年就在翼园过了。
“至多三分。”元观直言。
姜琬的额上渗出点点汗来:“那学生还是留下苦读罢。”
元观笑道:“二分已足入翰林。”
在这里能学到一分东西,就够考过会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