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本来是村里的好人家,生活不错,她们嫁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结果家里有个病秧子小儿子,像是有了个大窟窿,一切都变得不美妙了。
这些年来,她们努力耕田种地,但田产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少,也越难越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多出一份负担,又怎么会没有怨言。
现在也是这样,稀里糊涂来了一个巫医说是要治病,公公竟然说要拿出家里唯一的那头牛,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如果能治好倒也算得上皆大欢喜,索塔的病拖了这么久,他们看在眼里十多年,早已成了扎在眼里的一根刺,能□□也是好的。
但万事又不能这么简单的算,如果花了钱又竹篮打水一场空呢?如果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呢?
她们受苦了这么多年,如今不能再沉默了!
“孩他爹,你来说说!”她们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
男人们沉默得像一矗铁塔,如果吸上旱烟,就和他们的父亲没什么两样了。
“治,是要治的。”三儿子有些犹疑的说道,他和索塔年岁相近,关系最好。
“村里多少年没来外人了,今天怎么来了个巫医?”大儿子老成的说道,没有提及治不治的问题。
“索塔得罪了山神,巫医的到来也是山神的旨意。”二儿子说道:“无论治不治得好,都是山神的旨意,或许索塔苦熬这么多年,山神已经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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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问题抛给了山神,如果巫医索要酬劳,那也是山神的旨意,不能不给。
男人们模棱两可的态度并没有平息媳妇的情绪,她们叫嚷着,要老农给出一个说法。
对索塔治病的事情究竟是个怎样的态度,他们家又该付出多少代价,如果这次治不好又该怎么办?
老农浑浊的眼睛看了过来,发出嘶哑的声音:
“妮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们啊!”
他一说话,顿时没人说话了,都看着他。
老农又说道:
“妮儿啊,你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儿子,是索塔的哥哥,再苦再累,都要受着。你们不同啊,不同啊,嫁进我们家受苦了啊,你们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啊。索塔的病,害了我们家,也害苦了你们啊,每天天不亮就要起身煮饭,天黑了还要盘算家里还有多少米粮,还有多少事没干,苦啊!”
“可是没办法啊!很多人劝我,把他扔到山里,由山神来处置他,但索塔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他,把他送进山里就是送他去死啊。我有私心啊,我下不了那个手啊!”
“妮儿啊,这个家,最苦的就是你们啊!我知道对你们不公平,你们要骂我,你们要打我,我都认了,你们骂骂我吧,这样我的心会安乐好过一些。”
她们顿时就哭了,眼泪珠子一连串的往下掉。
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声“你们受苦了”完全释放了出来。
老农话刚说完,一旁的农妇哭啼着接腔道:
“也骂我吧,是我心疼索塔,这些年偷偷摸摸给他好吃的,你们看在眼里,肯定都知道了,但都没有说。是我没有一碗水端平,索塔他从小就病了啊,他来我们这个家也没有过过好日子啊,我是他娘我心里堵得慌啊。”
媳妇们擦擦眼泪,纷纷开口道:
“阿爹阿娘,你们咋这样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这么说,这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哪有媳妇打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