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如获大赦,忙不迭的点头,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递给清宫:“那就麻烦你自己慢慢走了,我们很快就回来。”
清宫接过手枪,拉了拉身上江淮的外衣,转过身,有些蹒跚地走向城里。
江淮不再说话,拉着一脸看好戏样子的赵凌云,再次钻进了丛林之中。
清宫看着江淮等人离去的背影,贝齿咬着有些干裂的下唇,下定决心似的,转身走向丛林里。
她不是想知道江淮的身份,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今天又看见了江淮身边的众人,江淮的身份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她只是想亲眼看看,江淮不为自己所知的另一面。
周顾看着不远处不停咆哮的两挺重机枪,破口大骂:“妈的!再上!给我炸了这两个重机枪!”
话音刚落,两个士兵便抄着手雷从掩体后面冲出去,悍不畏死地冲向两挺重机枪。
呼啸而来的子弹,瞬间将两个士兵撕裂,战栗地倒在地上,手中的手榴弹甚至没有拉开保险。
“妈的!给我打!我来冲!”周顾打的兴起,双目血红,扔掉手中的步枪,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扯掉,露出精悍的上身,从旁边的箱子里抓出两颗手榴弹便要冲出去,却被一个冰冷却稳定的手稳稳地抓住,不让他冲出去。
王宗,他虽然不喜欢周顾的为人,但正如江淮所说,他确实也是组织里不可或缺的力量,没必要为了两挺重机枪去死。
周顾看着王宗带着一丝倦意的眼神,勃然大怒:“放开我!你们当逃兵当懦夫别带上老子。”
“上一边去吧,谁稀罕带上你,要不是看你有几分血性老子都懒得管你,你死活跟我有
个屁关系?”王宗从来没在嘴皮子功夫上认输过,损起人来话都不带重样的:“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带的兵,硬往上冲?你以为你带的兵都是坦克不怕子弹的?还脱衣服,干什么你打仗的时候还想着耍流氓?冲出去干什么,当靶子?恨自己活的时间长?”
周顾被王宗损的满脸通红,一把抓起地上的步枪,直直的指着王宗:“你要是只会呈嘴皮子功夫就给老子闭嘴,这他妈死的都是老子的兄弟!十七个!算上之前的,差不多三十个人都他妈死在这了,你再说风凉话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王宗无所谓似的耸耸肩:“死了三十个人你就这样?那老子以前部队里死了他妈整整一个营的人!老子还不活了呗?”
说道最后,王宗也忍不住生气,见过彪的没见过这么彪的,打仗就一股脑的往上冲,也不管前面是一个小队还是一个师团,要是这么横冲直撞就能打赢战争,那干脆放一万头猪进来,冲的肯定比人还快。
“那你说怎么办?就看着重机枪在这杀人啊?”周顾也知道自己的战术不管用,急的大叫,就差哭出来了。
“把手榴弹给我,老子去炸,让你看看这种重机枪该怎么炸。”王宗伸手从箱子里拿出几颗手榴弹,撕下一块衣服,将手雷紧紧地缠在一起,整个人仿佛一只大狸猫一般,忽地一声钻出掩体,消失在丛林之中。
机枪手也发现了王宗的动向,调转枪口对着王宗藏身的灌木丛一阵扫射,却什么都没有打到,狐疑地皱了皱眉,又将枪口调转了回来。
王宗突然从树丛中露出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看了看机枪手的位置,整个人仿佛一只滑溜溜的泥鳅一般,贴着地面游动,手脚快速的交替蹬在地上,向着机枪阵地快速地窜去。
周顾的眼睛突然亮了,他看着王宗利落地身手,本已经万念俱灰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希望:说不定他真的能把这个宛如地狱之口一般的机枪炸掉!
王宗嘴里咬着匕首,缓缓地从一颗几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后站了起来,看了看机枪手的距离,将手榴弹揣在怀里,仿佛一只壁虎一般,三下两下窜上了树,躲在叶子还没掉光的枝杈里,居高临下地看向下面的机枪阵地。
王宗从怀里掏出捆成捆的手榴弹,想了想,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浪费,便将手榴弹拆开,单独拿出一个,拉开引线,对着机枪阵地扔了下去。
两个机枪手正熟练地操纵者重机枪对着不远处的众多‘民兵’不停地扫射,突然听见身边有异物掉落的声音,狐疑地转过头去看,却登时瞪大了眼睛。
一颗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正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弹药箱中,毒蛇一般发出嘶嘶的声音。
机枪手亡魂皆冒,急忙往边上窜去,然而却已经来不及,手雷在弹药箱中轰然炸响,将整箱的子弹全都炸向四面八方,几个离得近的士兵身体仿佛触了电一般抖动几下,浑身喷
出鲜血,颤栗着倒地,仿佛破布娃娃一般。
王宗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颗手榴弹竟然能扔进敌人的弹药箱中,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听见耳边一阵呼啸,急忙一矮身,趴在了树冠上,浑身看向身后的树干。
两颗被炸飞的子弹不知从那里弹了过来,直直地射在王宗的身边,吓得王宗浑身冷汗直冒,再也不不敢大意,将手中几颗手榴弹接连扔出,胡乱地扔在敌人地阵地上。
周顾看着不远处敌人阵地上接连爆起的火光,不由得大声叫好,激动地从掩体后面站起来,挥舞着手臂。
一颗子弹,直直地射在周顾的肩窝里,强烈的后坐力不仅让子弹顽固地从他的肩膀处射出,还带着周顾沉重的身躯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摔倒在低矮的灌木丛中。
江淮看着前面一阵轰鸣,知道离战场越来越近,在战火纷飞之中,他却敏锐地感到了身
后一个仿佛偷奶酪的小老鼠一般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一转身,手枪对准了声音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