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赵老胖低头摆摆手,“上辈子欠你。”
如果说听小表妹弹古筝的折磨指数是马里亚纳海沟,替姑姑看着小儿子别出去找揍的困难度是大冬天的穿泳裤,那么给彭三水讲数学题的体验已经可以称得上苦难。
如果非要评定一个练级标准,就是大冬天的穿着泳裤攀登珠穆朗玛峰。
陈驰一点儿没懂,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象限,彭三水是怎么做到教了十来遍还没分清一二三四的。
“这是第一象限。”陈驰疲倦的拿笔指着图的右上角,“然后咱们把它转个逆时针。”
他说着往边上点了点:“这就是第二象限……”
“这是三,这是四。”
彭三水枕着胳膊看着卷子,没力气似的哦了句。
“你到底哪儿不懂?”陈驰把笔往桌上一放。
“都没懂。”彭三水看着他。
“那你说呗,这还哪儿有不懂的余地的?”陈驰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是第一象限啊?”彭三水扯了扯嘴角,“谁规定的?”
“这他妈……这个!啊!”陈驰忍无可忍地吼了句,然后没忍住又叹了口气,“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就跟你叫彭三水一样,你就是彭三水。”
“生哥管我叫彭三水的,所以我是彭三水。”彭三水不急不躁地冲他挑了下眉,伸出小指头点了点卷子,“那它呢?”
“它也是它哥管它叫第一傻逼,然后它说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像傻逼。”陈驰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随口扯了句,“所以它叫第一象限。”
彭三水低头笑了下。
“笑屁。”陈驰干脆把笔挪到了他的鼻尖,往后一靠,开始低头玩儿手机,“自己交白卷玩儿吧你。”
彭三水自己跟自己低头乐了半天,才抬起头看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操?”陈驰给他这话吓了一跳,嗓音差点儿没飚出去,“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彭三水盯着他,“是吧?”
陈驰也看着他。
脑子里这会儿有两个声音。
一个是个复读机,性能还不怎么好,只会重复俩字,我靠我看我靠我靠我……
一个无比嚣张的恨不得把嗓门往上喊出二里地。
对!特别对!
我就是特别馋你哥——
陈驰闭了闭眼,在心里骂了句不知道什么的脏话,把后边儿的俩字收了回去,然后看着彭三水说:“你知道我朋友那儿有个地方,专门收购不听话的小孩儿,你……”
这个你字还没你完,院子的门就被“吱嘎”一声推开。
俩人一块儿往门那儿看了过去。
“还没写完?”宋北生往这边看了眼。
“啊。”陈驰看看边上这破小孩儿,犹豫了下,“快了,还有一会儿吧。”
彭三水挑挑眉。
“行了,少遮掩,一题没写吧?”宋北生走到彭三水身后,低头看了眼,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
“忙完了?”陈驰问。
“嗯。”宋北生点点头,往彭三水后脑上轻轻拍了一掌,“自己先写,借你驰哥一会儿。”
完了一把扯过陈驰的小臂,就往屋里走。
“不是。”陈驰给他拽得没走稳,踉跄了两步,进门的时候差点儿没直接给带到了地上,“你这手汗出的……刚盖房子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