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
“本公主没空,还得赏烟火。”我远眺,就着那大片的光辉,瞧见背对着我与三哥相对而坐的人。肌肤胜雪白皙,可她的发,却是如雪般银白。
那,是个女子。
却,瞧不出具体的年纪。
*
这片河道一入夜便热闹非凡,画舫以它独特且吸引人的方式引得一系列贵胄子弟一掷千金。
迎春阁、牡丹闺、温柔乡、丽人坊的花娘们一个个倒是别有雅兴,从画舫中探出头来,娇俏着向坐在扁舟上的三哥挥动手中的丝绢。
平时游戏人间惯了,三哥对于任何女子都是来者不拒,却唯独不愿成亲跨入被束缚的漩涡。不过说来也怪,平日里在这些个女子面前,三哥是要多风流有多风流,要多恣意有多恣意,起码对人家的搭讪自然是回应的,你浓我浓好不潇洒。但今夜,三哥竟然一本正经地坐着,丝毫不为那些莺莺燕燕所动。
推搡了一下景行然,我问道:“那个女子是谁?”手指的位置,恰是那个三哥对面背对着我的人。
漫不经心地一瞥,景行然眸光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拿一个背影来刁难爷,真当爷是神仙了?”
心目中望帝的形象,被他彻底颠覆。
我淡笑,表示理解:“天底下确实是有景岚帝不知道的事不理解的事不能掌控的事的,什么事,都不可能太绝对,景岚帝说是吗?”
双眼,讳莫如深,那深邃的视线,带着火一般的热度,似要将我燃烧殆尽。景行然的双手搁在我肩头,那股力道,烙得我生疼:“嗯,什么事都不可能太绝对。但什么事,都有转寰的余地。并不能将所有事都想得太过于悲观,紫儿说是吗?”
我真的很想说一声“不是”。但肩膀还在人家手底下死命地摁着,疼痛来袭,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也许吧。”
也许吧……
也只能够是,也许吧……
那个答案,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呢?
比方我,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做到。
才不过是和景行然说几句话的时间,这花灯缭绕的河道上,便是一片琴瑟之音。
那琴音,浑然天成,大珠小珠落玉盘,满是醉人的缠绵纷飞。
而另一艘画舫之上,有花娘衣带翩飞,发丝飞散,窈窕婀娜的身姿舞出绝色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