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黎放,轻声问道:“几点了?”
“一点。”
“你一直没睡吗?”
黎放垂着眸看着她:“嗯,说了守着你。”
两人一问一答,病房里再次陷入到一片寂静。
黎放就站在床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阵杉木香气味时不时在她的鼻尖萦绕着不肯飘散。柳莘月默默闭上了眼睛,试图屏住呼吸。
被雨水打湿的白衬衫已经干了,胸前被她抓过的褶皱还留着。
柳莘月闭着眼,强迫着自己不去回想。
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看不见,不知道黎放在做什么。
直到被子的一角被掀开,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时,柳莘月才猛然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
“被子压到了。”
细软的管体被窝了一下,已经隐隐有些回血的趋势。
黎放轻轻整理着,垂着眸看着她手上的针头:“你感觉不到疼的吗?”
“没碰到针。”
柳莘月微微皱眉,感受着手背上黎放指尖的触碰。
一定是太晚了,这样的氛围才让她感到不适应,尤其是耳边咚咚的心跳声,吵得让人心烦。
黎放问:“介意我坐在这吗?”
柳莘月想说“沙发你不是坐的挺舒服吗?”
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坐吧。”
她甚至还往里挪了挪,给黎放腾出个地方来。
“音乐会定在什么时候?”
黎放的声音放的很轻,他背对着柳莘月坐在床边微微垂头。她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顺着他的耳骨落在了脖颈,直至衬衫领口。
“下个月初。”
黎放“啊”了一声,掰算了一会日子才悠悠问了一句:“看在我请你吃饭又送你来医院忙前忙后的份上,不送我张门票?”
本来柳莘月是答应送的,谁知道一顿饭吃饭就反悔了,还阴阳怪气地说他这种人不懂音乐。
他怎么不懂,他在酒吧听的时候可以算的上是如痴如醉。
他最懂音乐了,海市第一懂。
柳莘月缓缓抬起眼帘,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请我吃饭是因为你在赔礼道歉,不能混为一谈。”
“那送你来医院总不是吧?”
还没等柳莘月开口反驳他,就又听到黎放说。
“礼服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她的礼服,还是想毁了她礼服的人。
柳莘月连白眼都懒得翻,径直翻了身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