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珑脚步不停,却轻轻开口:“芸儿…有时候我在想,是我真的了解阿墨,还是他的心思在我面前放的太透,以至于我总是那样轻易的猜透了他所想,他所做。”
芸儿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说道:“我到觉得是姑娘在乎公子,所以才会知道公子想什么…”她微微偏了头,想着风玲珑和离墨在一起的神情,不由得眼中含笑,脸上有着向
往的说道,“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般配的就是公子和姑娘了,不管是样貌还是才识上,都是绝配。”她蹦跶到风玲珑身边,脸上透着精灵般的笑容的说道,“姑娘,如果我要是能够遇到公子这样的男子…就算让我爱一世,却轮回百世,我都是愿意的。”
风玲珑停下脚步,偏头隔着蒙纱看着芸儿脸上那抹向往…为什么,这话听着如此熟悉?为什么…这样的神情就好像在记忆中出现过?是她给谁说过?欧阳景轩吗?
不…风玲珑第一时间反驳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感觉就好似她看离墨画的千卷“水染乾坤”的画一般,明明很快的一个故事,可偏偏让她心痛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遗忘的事情会和这个有关吗?难道…她所遗忘的根本就不是如她所
想,和欧阳景轩有关,而是和一段她自己根本不记得的事情有关?而这个事情…和离墨有关!
风玲珑的心猛然一紧,那样窒息的感觉是她陌生的,可是,却是又让她迫切的想要知道、
“姑娘,姑娘…姑娘?”芸儿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风玲珑喊道。
风玲珑猛然回神,“恩?”
芸儿皱了眉,“姑娘,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
风玲珑摇摇头,说道:“刚刚只是想事情想的出神了…走吧。”
“哦!”芸儿悻悻然的应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如今的姑娘心事重重的,反正,就是给她不开心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回来了西苍,还是因为欧阳景轩。
心中哀然一叹,这有过去的和没过去的就是不一样…顾老说的果然是老姜言论。只是,公子太吃亏了,虽然说是相处了五年多,可大半时间姑娘都是沉睡着的,怎么都觉得吃亏在上了。
风玲珑和芸儿一路噙着各自的心思到了东郊的城门,果然…离墨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立在城门口,明明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经过,可他偏偏给人一种遗世孤独的感觉。
“来很久了吗?”风玲珑问道。
离墨浅笑的摇摇头,说道:“你让芸儿回去知会一声,我便估摸着你要晚会儿了…我也刚刚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风玲珑知道离墨在撒谎,这样的谎言他经常说,明明知道她不信,却也不曾停止过…而她明明知道他撒谎,却也不曾戳穿过…一个为了你好的男子,你没有任何理由,不是吗?
“走吧。”风玲珑开口收到。
离墨点了点头,看向芸儿说道:“弄月等着你去清潭雅居品茶…这里就不用跟着了。”
芸儿笑笑,微微福身应道:“是…芸儿就不打扰公子和姑娘了。”话落,她还深意的看了风玲珑一眼,方才好心情的转身离开。
风玲珑微微勾了唇角的摇摇头,随即和离墨二人出了东郊,一路往欧阳若琪和霂尘立身之处走去…
欧阳若琪是公主,而霂尘是驸马,二人本该葬入皇陵,可被皇家绑了一身的若琪不愿,加上她知晓霂尘对尧乎尔,尤其是瞳部落愧疚,便将他葬入遥望尧乎尔的山头,随后得欧阳景轩允许,她殁后也和霂尘同穴而眠…欧阳若琪一生顺风顺水,不管是欧阳枭云还是欧阳景轩,两代西苍帝都对她宠爱有加。只是,造化弄人,老天爷终究是看不过人太过幸
福。总是在给予你某些的时候,会剥夺你一些。
山风有些凉,帝都内的好天气仿佛并没有延续到山上…看这样子,竟是好天气将要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霾滑过。
上香,敬酒…风玲珑看着那荒岭中紧紧相连的两座墓碑,心神了涩然的同时,星眸微动之间,已然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有什么东西桎梏着心扉的位置,风玲珑几乎承受不住的闭上了眼睛…这辈子,她最亏欠的亲人是阿爸、阿妈和大哥姨娘们,还有风玲珑所有的族人。而她最对不起的人,是霂尘和若琪…这样的沉痛压在她的心上,纵然知道有些事情避无可避,在所难免,可是…她
却不能因为她的理解,而放下所有。
一抹滚烫的泪珠溢出紧闭的眼眶,滑过脸颊的时候,被山风吹的冰凉…就好似冰锥戳入了心扉一般的沉痛。
离墨焚烧了香烛后起身,深深的凝了眼墓碑,随即揽了风玲珑入怀,缓缓说道:“对阳烁公主来说,这样会她或者,只会比她们生着的时候快活…”霂尘这一生因为玲珑是他的劫,再生时,这个劫难必须要渡。而如今,和阳烁公主同穴而眠,不管是阴曹地府,还是来世为人…他们都将携手以共,成为让人称羡的佳偶。
风玲珑微微点头,只是,心中那因为愧疚而蔓延的悲伤不曾减少一分…也因为此,有
着她此刻不能察觉的恨意,也是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