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唐心冷冷地看向吴钩,语气不容置疑。不知怎么的,吴钩竟然感到一阵不自在,终于松开了手。
“花里胡哨,”她伸出手腕,任小荷动作轻柔地替她敷药,“人行于世,仰不愧天地,俯不愧于己身。谁还能看轻了去?”
“唐家的商行遍布各国,我可以去信让人帮忙寻解药。七殿下,不知这恩情您拿什么报答?”
手腕发红的地方传来冰凉的感觉,她这才有心情去看吴钩,后者却不知怎么的,眸光多了几分温软。
他又年纪尚好,乌发墨眉,眉眼温润,看着倒是色若春晓,无比的绮丽动人。
此时面前的小郎君声如清泉,低声道:“心儿姐姐的大恩,吴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
晦气!
她就不该乱发好心的,这吴国就没一个正常人。
因为敷药,便让坐在花厅中的三夫人等了一小会,等到她喝完了第二杯果子茶,唐心才姗姗来迟。
鬓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妇人坐得端正,看到妖妖娆娆的女子习惯性地皱眉,“二嫂,失礼了。”
她的年纪原本就比唐心大了两轮,如果不是看在那套成色极好的血宝石头面,断然不会来侯府。
每次叫唐心一声嫂子,她心里便要呕几口血。
“明婉,实在是对不住。方才家里养的狗儿闹腾,我去处理了下,才耽搁了时辰。”
“什么品种的狗如此不知看人脸色……”>r>
董明婉刚接上话,便觉得接的奇怪,连忙止住话头。
谁有耐心和她聊什么猫儿狗儿,真是拉低了她的身价!
刚想怼人又想到头面,于是她勉强压抑着不耐烦,“叫我来侯府到底所为何事?”
唐心慵懒地坐在软凳上,看着小荷沏茶,媚丽的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幽光,她只是淡笑不语。
正当董明婉的面容微怒,刚刚张开口,便听到对面的人用清甜娇软的声音,吐出让她惊魂失魄的词语。
“日贯中央,花落西桥,月上柳梢。”
“你———”
董明婉的面色刷地惨白,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手边的茶碗。
不行,她必须要镇定。
“你、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反应倒是挺快,还知道咬死不能松口。唐心垂着眼睫,悠然地喝了口甜茶。
她放下茶碗,似笑非笑地看着董明婉,“三夫人,是要我说的再清楚些吗?”
端阳侯府里有座西桥,平日里传言闹鬼,因此最是冷清。“日央”指的是中午,西桥旁有个小小的花房。邀约之人名柳少月。
这句暗号倒不是她早就知道的,那日自从九姨娘走后。她便派出心腹去风月鉴,以请人唱戏的由头请走了当红的柳小生。
那戏子生得貌若好女,性子软的很,还没动刑便吓得全部招了。
当时他哭的涕泪横流,只差没有被吓得尿裤子,一边哭一边嚎:“都是那太太勾得我……”
唐心暗暗叹息,看看那男人,再看看此时刚强的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