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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极力地想把话说完,可她太累了,脑袋晕晕沉沉,说到一半还是放弃了。她有些懊悔先说了一句废话,可又想了想后面也是句废话。
他的怀抱好暖,她好冷,好想睡觉。但余衍霖像个话痨,一直在跟她说话,每每要睡着就又被他叫醒,苏诺被吵得脑袋嗡嗡直响。
他好吵,直升机的螺旋桨好吵,医院的机器也吵。。。。。。吵着吵着,她实在坚持不住,还是睡着了。
……
苏莹远远望着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那个人。他整个人现在扶手椅里,双眼紧闭,一手搭在小腹,一腿横架在另一条腿上,悠闲地睡着觉。
她快步走到许放跟前,猛地推了他一把,“苏诺在里面动手术,你在外面睡觉。你有没有心?”
许放毫无防备地被猛推了一把,架起的脚连忙放下,眼睛微眯着,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医生,不在外面睡觉,难道要去里面做手术么?”
“你至少担心她一下?”苏莹怒道。她刚离开了一小会儿,这人就在这里睡着了。
“医生说没事儿,就是小伤口,包扎一下,输个血就行了。”
他说完,又看了眼余衍霖,“难不成我还要向他一样哭一场?”
苏莹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说话,走到余衍霖身边坐下。
许放似乎才察觉余衍霖的脸色不好,试图缓解一下尴尬,“放心,这丫头命大,还不怕死。以前受伤是家常便饭,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也都活下来了。”
谁知他的宽慰反而起了反效果,余衍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苏莹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后背,“你才不怕死呢,你会不会说话?”
她教训完许放,转向余衍霖,声音变得平静,“想不想聊聊她?”
余衍霖抬头看着苏莹几秒钟,才点了点头。
苏莹轻笑,“她要是知道我这么多嘴,肯定会跟我生气。”
海边的晚风还有些冷,吹进高楼的窗内,将里面紧张的气氛悄悄降下。苏莹和许放你一句我一句地讲起了往事。
许放记得第一次见到孙许言是在医院。小姑娘被纱布厚厚地包裹着,像个木乃伊,只剩下两个眼睛露在外面,胳膊上的白色纱布还被血染得粉红。
“肋骨断裂,其他都是不同程度的皮外伤。最严重的是左手小臂,伤口过深,已经伤到了神经,以后能不能正常使用就要看她的恢复状况了。”医生一边轻声地说着诊断结果,一边看向风尘仆仆,满脸疲累的许放。
他那时候刚刚成年,进入部队没多久。
许怡清是他的姐姐。她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她改嫁。几年后母亲给她生下一个小弟弟,就是许放。
许放对童年没有什么好印象,只记得家里永远都在吵闹,母亲总是阴郁着脸,只有姐姐是温柔的,将他一手带大。
后来许怡清外出上大学,便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许怡清毕业后不久便结了婚,第二年给他发来的照片中多了一个奶呼呼的糯米团子。
他从许怡清发过来的照片中看着这个糯米团子逐渐变成粉嫩嫩的洋娃娃。后来洋娃娃不再粉嫩,变成一个闲不住的淘气包。
他接到苏莹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一度以为那是诈骗电话。苏莹告诉他,他姐姐没了,小外甥女躺在医院抢救。
他第一时间请了假,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赶到医院。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没哭,听到姐姐车祸他也没来得及伤心,但看见这个年仅10岁的小姑娘身上裹满纱布,鼻子和嘴里插着管,出气比进气多的时候,他瞬间崩溃了。
一夕之间,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从天堂跌落,只剩他这个从未谋面的舅舅一个亲人了。
许放掏光了身上的钱都没能将手术费填补上,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苏莹出现。
“是我给你打的电话,我是孙老师的朋友。”
许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是孙老师,“什么老师?”
苏莹指了指病床上的小人儿,“孙毅理,她。。的爸爸。”
许放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的目光逐渐犹疑。苏莹明显看出了他的疑问。
“是我报的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错过了最好的救助时间。”苏莹说,“她也没什么别的亲人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以后给她改个名。我托人将这次事件的档案资料稍微改一下。”
许放听完,有些愕然,“为什么?”
“昨天,护士台的人说有人在打听她。为了以防万一。孙老师之前跟我说过,他家周围有过人盯梢的情况,也曾经有拿着刀入室抢劫,被孙许言撞见过。那天他出事,是在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