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欢瞧着她神色不对,抿了抿唇道:“娘亲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便是,能说的女儿一定说。娘亲有什么想说的,也直说便是,女儿听着便是。袭月是女儿的心腹,女儿是信得过她的。”
“诶,信得过就好,信得过就好。”苏意欢一连重复了两遍,过了片刻才说:
“欢儿,娘亲虽然这些年都在外面,但是对于大名鼎鼎权震朝堂的定北侯沈离夜也是听说过一些的。他…他对你怎么样,对你好吗?”
闻言,慕云欢的秀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不动声色地喝着汤,神色如常地说:
“娘亲想要说什么?沈离夜对我很好啊,很体贴,娘亲不用担心,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
“娘亲什么都不清楚,但你如今要成亲,对于女子来说,嫁一个男子托付一生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娘亲难免为了你好,再多嘴问两句。”苏意欢笑着说。
这番话说得慕云欢心底警铃大作,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汤盅,朝她莞尔一笑:
“娘亲,我知道您担心。您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诶,好好好。”苏意欢神色带上喜意,随即亲昵地拉过慕云欢的手臂,认真地说:
“欢儿,娘亲这些年听说过不少关于定北侯沈离夜的传闻。说是沈离夜天生体弱多病,命格又生硬克人,从前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出来,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不下百场,更是染上了一身的伤病,更是被相国寺的主持断言定活不过二十四,娘亲打听过,他如今已然二十四,时时都有殒命的风险。你若是这么早就嫁过去,娘亲担心你,不知道哪一日便要承受丧夫之痛,更是要成为寡妇啊。”
慕云欢眼眸中笑意浅了,嗓音也没了笑意:“这娘亲大可不必担心,当初沈离夜的命就是我救的,我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一回,自然就能拉回来两回三回,况且沈离夜身上的病也已经被我养好大半,并不存在什么活不过二十四的传言。”
“那倒也是。只不过——”苏意欢听闻慕云欢说的一番话,顿了顿言语,脸上神色僵了片刻,随即又继续说:
“我曾经听说定北侯是有心魔的,传闻说是沈离夜从前在战场上杀了太多人,回了京之后又被皇上封为了暗羽司督指挥使,专做一些抄家杀人,屈打成招,严刑逼供的事情,手上染上了太多人命和鲜血,阴德有损。自那之后沈离夜便性情大变,日渐暴戾,行事更是乖张肆意,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汴京中有多少人都死在他的刀下,而且娘亲还听说,每当沈离夜被激怒,心魔便会发作,让他变得不人不鬼,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魔鬼。娘亲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沈离夜杀人发疯的模样,但是这些传闻娘亲只是听着人说,都觉得心惊ròu跳,实在可怕。你如今却要嫁过去,娘亲实在是放心不下。生怕…生怕……”
苏意欢说着说着,眼眶越来越红,瞧着是一副极为担心慕云欢嫁过去之后被虐待的模样,染着哭音说:
“欢儿,娘亲实在是不放心啊。像这种冷血无情的杀人魔鬼,若是你嫁过去了虐待你,娘亲和你爹爹又要怎么办?那定北侯府是狼窝虎穴,娘亲真真是不放心看着你自投罗网,欢儿你当真想好要嫁给他了吗?”
慕云欢的心越来越沉,眼眸中也彻底没了笑意,嫣红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她静静看着苏意欢说话。
等她说完,慕云欢才笑着说:“娘亲竟是这样担心我,我当真是窝心又感动,娘亲这一路上肯定为了欢儿打听了不少关于沈离夜的事情吧?不如娘亲说说,还听说了哪些,好让欢儿也听一听,说不定真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慕云欢笑起来明媚照人,语调也是慢慢软软,听得苏意欢当真以为她内心动摇了。
苏意欢误以为她是真的犹豫了,便紧接着开口说:“娘亲其实也没有听说多少。除了这些,就只有一件事情了。”
慕云欢微挑了挑眉梢,状似不经意地惊讶了一下,满是疑问:“娘亲你说,是什么事情啊?”
“娘亲听说,你和那沈离夜是在北疆雪山认识的?”苏意欢问她。
慕云欢装着愣了愣,点了点头,随即问:“是啊,我和他是在北疆雪山认识的呀?怎么了吗?”
苏意欢一听,立刻道:“那娘亲听说的果然是真的。你是不是救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定北侯,而他却早早就听说了你圣医,一路打听你的行踪,盘算了半年才终于在北疆雪山算计了你。紧接着当真跟着你去了江州,为了让你救他,为了让你治好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