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点点头,“如今荥阳郑氏和绝命李家都处置了,京中的郑孝纯和郑公、大老爷呢?秦钰如何处置?”
“昨日传了,今日一早他应该收到了。他快回信的话,今日夜就能收到。”秦铮道。
谢芳华在车内低声问秦铮,“你给秦钰传书了吗?对于荥阳城,如何安排?”
走出城外,隐约还能听得百姓们的议论声,除了谢芳华活着外,都在担忧,这荥阳郑氏如今已然凋零到了这般地步,未来谁来接管这荥阳城。
秦铮和谢芳华出了荥阳郑氏府宅,不再多逗留,上了马车,又出了荥阳城。
这江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倒。除非是秦氏子孙和谢氏子孙灭绝了。
这江山,坐的是秦家人,但是谢氏人也一样有半壁天下。
三百年繁衍的南秦江山,有秦皇室子孙兢兢业业的努力,也有谢氏子孙忠心耿耿的付出。
秦铮相信,谢芳华也相信。
南秦国土内总有肃清的一日,南秦江山总有安稳的一日。,!
秦铮瞅着她,神色有些奇异,看着她的小腹,“难道是……”
“没有。”谢芳华摇头。
秦铮一惊,眸光顿时睁大,看着她,见她懵懵怔怔,他低头,掰着手指一算,对她道,“你葵水应该在七日之前来,没来吗?”
谢芳华点点头,好半响,才说,“我这个月的……葵水……好像没来。”
“什么事儿?很严重?”秦铮不由得紧张起来。
谢芳华怔愣地看着秦铮,呐呐道,“我忘了一件事儿。”
秦铮一怔,看着她,“怎么了?”
谢芳华又躺了一会儿,脑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拿开秦铮的手,腾地坐起身。
“睡吧。”秦铮手上的动作轻了些。
谢芳华嘟囔道,“若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秦铮轻笑,没说话。
谢芳华眯了一会儿,小声说,“你这样像是哄孩子。”
秦铮倚在床头,见她闭上了眼睛,伸手轻轻拍她。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将她抱下车,抱着进了屋,将她放在床上,柔声说,“你累了,睡一会儿吧,午饭我喊你。”
二人回到了郑孝扬所在的别桩,这短短的路途,谢芳华还是有些累。
谢芳华也笑了起来。
“糊涂的史官,自然见识浅薄,只看到风花雪月的表面。大智的史官,自然能看透这片山河背后,你的关联。”秦铮说着,自己也乐了,“是啊,爷想这些做什么?流芳千古从来都是一句屁话。你我能活一辈子,白首齐眉,也就知足了。”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千百年后的事儿了,你想这些做什么,就算是红颜祸水,我那时候早化成灰了,听也听不见,谁在乎那些后记传记中的名声?”
“除了他,再没人敢了吧。”秦铮道。
谢芳华想了想,“也对。”
秦铮一噎,“他这样人,秦钰怎么会只让他做一个史官?”
谢芳华道,“郑孝扬敢。”
“爷看哪个史官敢这样记。”秦铮顿时板起脸。
谢芳华失笑,“我还能流传千古?难道不是说我红颜祸水?”
秦铮低笑,点点她额头,“千百载后世,你的名字定然能流传千古,你的事迹也会被史官记下。兴许,比我夸你的还要多。”
谢芳华伸手敲他,“就你会夸我,姑姑能让南秦安平了这么多年,我和哥哥长大,能支撑起谢氏,何等不易。她也做到了寻常女子不能做到之事。你拿我跟姑姑比什么?算起来,我也没做什么。你又不是摆设,秦钰又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