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
十一月的天气,他穿着黑漆漆的羽绒服,膝盖以下没有盖住的部分露出灰色的西装裤和老款男士皮鞋。
品味颇为糟糕。
当然,最糟糕的是他的发型,也不知是不是工作太拼了,年纪轻轻就谢顶了,大脑门光溜溜,欲盖弥彰地从后边梳了几缕头发到前边。
脸很瘦削,黑框眼镜看上去苦大仇深,他就像个行走的萝卜条。
卧槽,太辣眼睛了。左晓棠起身想跑。
梁挽拽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给老子坐下,和你安利的大帅比聊聊天。”
十秒钟后,来人拉开椅子,微笑着说出了那句让面前两位妹子花容失色的台词——
“您好,我是来取手表的。”
陆衍撑着伞,居高临下看着她,神色倨傲,眼里还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感觉并不像是来雪中送炭的呢。
梁挽有些吃不准他的意图,犹豫了半刻。
结果,就那么短短两秒钟,陆少爷的耐性消失殆尽,他垂着眸,唇角讥诮地勾了勾,而后弯下腰,潇潇洒洒松开了手。
宽大的黑伞恰好落在她头顶上,金属柄撑着地,将蹲着的少女罩了个完完全全。
前边黑色宾利的大灯再度亮了起来,他没再看她一眼,淋着雨,转身拉开了车门。
“喂!”梁挽举着伞火速站起来,跑了过去,迎接她的是一道新鲜出炉的闭门羹。
车子发动的声音在雨夜里依然很清晰。
梁挽回头看了一眼抛锚的aventador,再想到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的手机,她委曲求全地将手心贴着驾驶座的车窗,轻轻拍了拍。
玻璃窗缓缓摇下,里头的人一副清俊贵公子做派,一手随意搭着方向盘,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拨着打火机的齿轮。,!
呀。”答得很干脆。
陆晋明无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知道。”陆衍眯着眼笑:“什么薛叔叔李叔叔,各家千金,我抽一天一起见了吧,看看谁最肤白貌美胸大腿长,就选哪个。”
陆晋明一哽,怕再聊下去被这不孝子气死,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滚吧。”
陆衍耸耸肩,出门前又被喊住。
果然,老头子发话了:“我给你定制的手表呢?”
真是头疼。
陆衍差点都把这茬给忘了,胡乱应付了两句就下楼了,周若兰同他擦肩而过,垂着脑袋加快步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他也懒得再敲打这女人,抓过佣人递上来的车钥匙,旋身离开。
只是这晚运气实在不佳,但凡交通路口都是一路红灯,陆衍等得烦了,想到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干脆划开屏幕垂眸打字:
【哪见?】
对方一直没回。
他没什么耐性,扫了一眼就丢开了手机,开到公司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才收到姗姗来迟的回话。
【今晚九点,香舍酒店一楼咖啡厅,手表还你。】
酒店?
陆衍失笑。
他在电梯口迎面撞到刚刚加完班准备回家的范尼,半开玩笑地道:“范特助,有人说捡到我手表,要约我酒店一叙。”
范尼如临大敌:“陆总,我去取吧。”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上回有个投资商的女儿趁着酒宴,故意把钻戒放到boss衣袋里,后来死缠烂打了好一阵子,吃相颇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