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雯雯悄悄下了?自己的小床,跑到走廊上?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讲话。
一讲就是一两个小时。她在?想象中为自己杜撰了?一位好友,每晚依靠电话沟通。
她进行得很小心,可还是在?一天晚上?,被醉酒晚归的利远航撞见?了?。
“我草!”利远航被吓了?一跳,“他妈的你?有病是不是!这电话的线早断了?,你?和谁说?话呢!”
雯雯被他吓出了?眼泪:“可是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什么朋友?!”利远航骂道,“你?是真?的有病,是不是想挨揍?!你?没有朋友,老师都告诉我了?,你?根本没有朋友!”
雯雯眼泪汪汪,抽噎道:“我、我真?的……”
“啪!”
她狠狠挨了?一巴掌。
利远航酒精上?头,整张脸都是红的:“朋友朋友朋友,整天就说?你?的朋友!我都讲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和那只死兔子讲话了?,你?怎么不听呢!你?就是和我刻意作对!明明你?能做个正常人的,这样?玩很好笑是不是?你?觉得你?赢了?我是不是?”
“不是的!”雯雯喊道,“我……”
“还顶嘴?!”利远航瞪起金鱼一般的眼睛,“你?每天就和我顶嘴!你?喜欢兔子是不是,我现在?就去宰了?那个小畜生!”
他仗着酒意出去院子,兔子正在?笼子里安静地睡觉。
他一把?将它?揪出来,不顾它?拼死的挣扎,掐着它?的脖子。血液与脉搏的猛烈跳动就在?他的指尖,那是一个生命的奋力?抵抗。女孩尖叫着扑上?来,对他又踢又咬,却无法阻止那双眼眸中的光芒消失——
伴随着一声呜咽,又或者其实什么声音
都没有。
兔子被他掐死了?。
利远航骂骂咧咧地把?它?丢在?一边,嘟囔着“这下该安分了?吧”,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等母亲做好了?早餐,却到处都找不到雯雯了?。
她不见?了?。
并且在?之后?的每一天,都没再出现过。
……
放映机到了?最后?,定格在?了?兔子死后?的眼眸中。
毫无光彩,黑漆漆的。
利远航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像是什么东西靠过来了?。
他颤抖着回头。
兔子模型就站在?他的身后?,朝他的脖颈伸足……狠狠掐住了?他!
他不断挣扎,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柔弱得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心跳突突加快,气血上?不到大脑,眼睛的最深处泛起黑幕。
临死前?,他只看到兔子的嘴巴一张一合。
“我叫小雪。”它?说?,“是雯雯最好的朋友。”
利远航用?浑身力?气,爆发出最后?一声呜咽,然后?软绵绵地歪过了?脑袋。
兔子无声地看着他。
几秒钟之后?,众人的眼前?一花,兔子和小鸡的模型都回到了?原位,展厅复归正常。
“这一个个的,”陈笑泠喃喃,“都坏得可以啊,真?的是罪有应得。”
路迎酒刚想讲些?什么,突然被敬闲搂住腰,咬着耳朵说?:“你?看二楼。”
他抬头看去。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二楼东南面的走廊。这区域他们之前?走过,大多是办公室。
此时在?夜幕下,在?透过博物?馆玻璃照耀下来的月光下,一个全新的办公室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