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最后这起离奇恐怖的事件,以集体癔症结案。
nbsp;nbsp;nbsp;nbsp;小月说过,普通人是看不到咒灵的,但如果碰到特殊情况,比如濒死之际或者极度恐惧的时候就能暂时看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咒灵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直至被淡忘。
nbsp;nbsp;nbsp;nbsp;这么恐怖的记忆他当然想忘记,可是又有点舍不得,害怕连关于小月的那部分也会忘,他会因此感到遗憾。
nbsp;nbsp;nbsp;nbsp;左右也睡不着,不如写下来吧。
nbsp;nbsp;nbsp;nbsp;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把台灯亮度调到最低,拿过笔记本,将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nbsp;nbsp;nbsp;nbsp;包括怪物的样貌,他的心理活动,以及……对好友的误解。
nbsp;nbsp;nbsp;nbsp;起初因为她的冷静表现,竟误会她是个冷漠的人,现在想来,小月当时只是把他的安危放在首位,只有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她才会考虑去帮其他人。
nbsp;nbsp;nbsp;nbsp;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明目张胆的偏心,让他感到窃喜。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同层住客,但人性本来就没有多么光明磊落,何必对自己那么苛刻。
nbsp;nbsp;nbsp;nbsp;写着写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颤抖着笔尖写下结尾:希望我长大以后能成为一个温柔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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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即使昨晚发生那么大的骚乱,大家都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今早也没有一个人迟到。天还未亮,所有人都准时出现在旅店大厅。
nbsp;nbsp;nbsp;nbsp;时透月和萩原研二困得东倒西歪,上车后光速入睡。
nbsp;nbsp;nbsp;nbsp;坐在他们右手边的场务大叔前泽勋嘴角一抽,眼神里透出几分羡慕:“年轻真好啊,想睡就睡。”
nbsp;nbsp;nbsp;nbsp;“可不是嘛,小孩子就是心大,我昨晚可是一宿都没睡,唉。”
nbsp;nbsp;nbsp;nbsp;说话的人是化妆师助理大岛麻里,看起来很年轻,估计不到二十岁,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布满红血丝,还有明显的黑眼圈。
nbsp;nbsp;nbsp;nbsp;前泽没搭腔,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正忙着跟亲亲老婆打电话,两人结婚多年却依旧腻歪得很,当时根本就没有那个闲工夫开门凑热闹,幸运地逃过一劫。
nbsp;nbsp;nbsp;nbsp;道具组的石井是目击者之一,同样吓得一夜都没敢合眼。嘴唇周围的青色胡茬显得那张苍白的脸愈发憔悴,他本来就消瘦,脸色那么差,整个人看起来跟僵尸似的。
nbsp;nbsp;nbsp;nbsp;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知道吗?那家旅馆在上个月刚发生过凶杀案,而且就在他们住的那间。”
nbsp;nbsp;nbsp;nbsp;石井孝也的目光瞟向熟睡中的二人,露出同情的神色。
nbsp;nbsp;nbsp;nbsp;“不会吧?!”
nbsp;nbsp;nbsp;nbsp;大岛麻里惊呼过后连忙捂住嘴,赶紧回头去确认两个孩子有没有被吵醒。见他们仍处于梦乡中,悄悄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啧。”前泽勋砸了下嘴,没好气地冷嘲热讽道:“多半是故意的,那位安排房间制片主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可听人说了,她女儿也想演优子这个角色,但最后没通过。”
nbsp;nbsp;nbsp;nbsp;前泽入行久,人脉广,消息非常灵通。如果哪天需要改行,他可能会选择去当八卦记者。
nbsp;nbsp;nbsp;nbsp;“就因为这个?有病吧!跟时透小姑娘有什么关系?”石井孝也是正常人,自然无法理解。
nbsp;nbsp;nbsp;nbsp;大岛麻里拿出气垫,用粉扑压了压眼底的乌青,冷笑着说:“自己得不到的,哪怕别人是通过光明正大的方式获得,也得下点绊子,不然就咽不下这口气。”
nbsp;nbsp;nbsp;nbsp;“一想到接下来要跟他共事两三个月,我这脑壳就开始疼。”前泽揉着太阳穴说。
nbsp;nbsp;nbsp;nbsp;石井耸了下肩:“谁不是呢。”
nbsp;nbsp;nbsp;nbsp;“同意。”大岛拿出口红继续化妆。
nbsp;nbsp;nbsp;nbsp;剧组的班底并不固定,经常因为各种因素发生变化,但碰到熟人的可能性却不低,制片主任中野达夫就是大家最不想碰到的熟人。
nbsp;nbsp;nbsp;nbsp;首先能力肯定没问题,否则也没办法当任这个职位,但人品就一言难尽了。
nbsp;nbsp;nbsp;nbsp;时透月默默听着他们的吐槽,她其实早就醒了,因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像锐利的刀,轻而易举地剖开她的睡眠。
nbsp;nbsp;nbsp;nbsp;她有一种预感,制片主任在杀青之前会先被人杀。多半是为了报仇,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强的杀气。
nbsp;nbsp;nbsp;nbsp;今早洗漱的时候她看过预知日记,比她的脸还干净,看来未来一周还死不了。
nbsp;nbsp;nbsp;nbsp;听见三位准嫌疑人又开始聊其他八卦,时透月竖起耳朵听起来。没办法,爱听八卦是刻在人类DNA里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至于他们三位谁会作案,她没有兴趣去探究。日本法律对于杀人罪的判决非常仁慈,基本上杀两个以上且情节严重的情况才会被判极刑。虽为比较痛苦的绞刑,但日本已经很多年没有执行过死刑。
nbsp;nbsp;nbsp;nbsp;如果只杀一个,并且为初犯,还是没有计划的激情杀人,大概……只用被关十年左右,在狱中表现良好,很快就可以出来。即便被判无期,服刑十年也能申请假释。
nbsp;nbsp;nbsp;nbsp;用自己的前途和十年青春去换一场复仇,时透月不知道对于其他人来说值不值。
nbsp;nbsp;nbsp;nbsp;但如果是她,一定会选择动手。与其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一生,不如亲手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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