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哄雪莱下来,在那时他们几乎什么都答应他,例如平时不能多吃的零食可以给他多吃一点,当天晚上可以无视门禁出去玩…
这个得看雪莱当天的心情而定,有时他会同意,有时不会。
而如果以上办法都行不通,他们就会搬出他的两位血亲来,而这…恰好就是雪莱想要的。
他的雌父有一双坚硬的鞘翅,他每次看到雪莱又上了钟楼的塔顶,都会无奈的叹气,前后飞上去把他抱下来。
“下次不许去了。”
他说。
而小小的雪莱则会把脸埋进雌父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
在雪莱从飞影团重回安塞尔以后,他也照旧像小时候那样绕开照顾他的亚雌们,熟练的爬上钟楼的顶端。
他等着他们能够像小时候那样过来把自己抱起来,哄一哄他,他就不闹了。
实际上等了很久都没有。
那一次,雪莱不是被血亲抱下来的,是照顾他的亚雌们分工合作,一队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队则从悄无声息绕到背后,趁他不注意讲他带了下来。
被带下来后,雪莱追问亚雌,两位血亲到底去哪里了。
亚雌最开始还打算糊弄过去,但雪莱比小时候难糊弄多了,再他的几次追问下,还是露出了破绽。
雪莱明显注意到亚雌们的视线下意识看向最高的那座城堡,那里是家中最小的幼龄小雄虫居住的地方。
答案不言而喻。
为了保护他,连雪莱都不被允许靠近周围,说在亚成年前也不让他出来露面…
说不清那时候的雪莱是什么心情,反正从这一次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钟楼了。
他还很不理解为什么小的时候他们愿意陪他玩这样的游戏,但对于等他重新回到安塞尔后,又不愿意了呢?
仅仅只是因为那时的家族里多了一只小雄虫吗?
雪莱不理解,直到一次意外之下,他知道就自己等阶报告有假这件事,
知道他的精神等阶其实并不是高阶,是他的两位血亲为了冲面子改的。
他们在其中费了一些心思上下打点关系,只因那时一直和安塞尔对立的家族里的一位雄虫殿下被测出高阶。
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雪莱必须是,就算不是,也得是。
虽然雪莱的精神等阶报告是作假的,但他弟弟似乎是真的?
知道这个消息后,雪莱找到了两位血亲对峙。
对峙后的当天夜里,他连夜在雄协申请了一栋小别墅,并在申请通过后什么也没带,只身搬出了从小居住的城堡,开始了闭门不出的日子。
梦境里关于过去的画面始终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画面显得模糊,又无比遥远。
对于过于痛苦不堪的回忆,身体处于自我保护机制会将其进行模糊处理。
所以幼年时期在n77的独自生存的那三个月的经历,雪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他能够回想起来的记忆也不是多么清晰的画面,而是充斥着浓烈恐惧和排斥的情绪。
再清晰一点的画面就是他被阿瑞斯捡到时的事情了。
他是如何被阿瑞斯发现,如何被他抱起来,如何被雌虫藏在他那身宽大的斗篷里,时过境迁以后,他也依旧清楚记得,依旧历历在目。
阿瑞斯那时乘坐着一架破破烂烂的不知道被淘汰多少年的一手飞行器,载着他晃晃悠悠的离开n77。
那辆飞行器破旧到什么程度呢,挡风玻璃都坏了一个小缺口,被阿瑞斯拿别的堵住的。
担心小雄虫被风吹到,阿瑞斯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而透过斗篷的掀开的一小片缝隙,地面也越来越远。
他能闻到那个雌虫的气味,隔着一层布料感受到他的心跳,裸露的皮肤也感受到一点点轻微的风。
而这就是他对阿瑞斯的最初印象。
当时他一遍遍对雪莱讲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时的他已经丧失听力了。
当年他伤得可比现在严重多了。这次虽然看着有一十多天,但实际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