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父皇!”
他一句话出,便被慧妃又推坐在了原地,直直的盯着他的眸子,问道:“无凭无据,你拿什么质问你父皇?”
“那我就找到证据!”
听得他这话,慧妃一笑,却有眼泪落下来:“然后呢?韶儿,既然咱们今日说到这儿了,母妃便把一切都与你摊开了说明白。”
“你的腿废了,便是好了也是一个跛子。西楚至现在,从未有过一个跛子坐上那个位置的先例,所以,在你父皇眼里,你这个儿子,废了。”
而一个废了的儿子,不值得皇帝去保。
哪怕这是他的亲儿子。
慧妃往常的时候,从来不曾跟上官卓说过重话,如今说这些,对方的神情尚且还可以自控,可她却觉得被人拿刀戳心似的。
她到底是先忍不住,一把搂住了上官卓,声音里满是痛苦:“这些年,你虽没跟母妃说过,可母妃哪里不懂你?我原先,也不指望你如何。便是真的做个闲散王爷,日后你有了封地,将我接出去,咱们倒比现在更自在几分。可如今……”
不成了。
情势逼人强。
从上官卓与梅元娘浑身是血昏迷着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慧妃便知道,过往的那些平静,一去不复返了。
她所想的安稳余生,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宫里可以住魑魅魍魉,可以住妖魔鬼怪,可唯独,不能住人。”
慧妃抱着他,声音里满是恨意:“我的韶儿,咱们日后是为鱼肉,还是为刀俎,便只能指望你了。你,懂母妃的意思了么?”
想要报仇,便要抛去一切,天真、良善、自由。
这是一剂猛药。
可上官卓清醒了。
他的手轻轻地举起来,放在慧妃的肩上,良久才道:“母妃,我懂了。”,!
上官卓的手都被缰绳磨的鲜血淋漓,他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可马儿发狂之下,他到底是松了一下手,而他怀中的姑娘,瞬间便坠下了马。
她是故意的。
马儿疾驰,她被摔得头晕眼花,却死死地抓着箭筒,直直的朝着他身后的老虎射了过去。
老虎的眼睛瞬间鲜血直流,可也让它更加发狂了起来。
上官卓再不顾的骑马,直接便从马上翻身下来,一面挥剑去砍老虎。
而那发狂的马匹,却在这时候冲着他们而来。
不等上官卓反应过来,便被梅元娘狠狠地推到一旁,旋即便听得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啊——”
上官卓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周是他熟悉的寝殿,夜风吹进来,冷的他浑身直发颤。
他顿时长出一口气。
幸好,这是梦。
可他才想到这里,便觉得腿上剧痛传来。
那被石膏等物固定着的腿,明晃晃的告诉他。
这不是梦。
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现实。
上官卓眼眶一红,复又狠狠地摔到了床上。
一个月了。
秋狩之时,他带梅元娘前去狩猎,却遇到了发狂的老虎,逃命时马儿也受了刺激。
元娘为了救他,一双腿……被生生的踩断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