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在王家待到正月初六。
临走前,征哥儿巴巴地看着他,想让他的水车送给他。
宁桃只当没瞧见,塞给他一辆小火车,是他画的草图,让小武自己做的,每个车箱上都画了很好看,很可爱的图案。
征哥儿一看立马高兴了起来。
宁桃把水车装上车,小翼翼的让大武驾着车去了村里。
这段时间,除了早上读书,中午抽点时间帮王大他们讲题之外,他都把表哥们给征用了,不是帮他打磨木头,就是帮他固定尺子,要么将木头切成他要求的形状。
王大太太来了几次,忍不住道:“知道你们是读书人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集体拜了鲁班当祖师爷呢。”
满屋子的木屑。
宁桃怕大家把木屑吸进嘴里,还找王大奶奶让小丫环给每人做了两个口罩。
如此忙了半个月,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宁桃在王家试过两次水,都很成功。
所以,今日早早就差人去请刘老爷子和彭教谕他们了,让大家到他们村集合,一会看看水车的试行。
王大几个跟着忙了这么长时间。
一个个别提多高兴了。
尤其是王四,扒着宁桃坐在一起道:“二毛,跟着你玩了这半个来月,我都不想去考科举了。”
他就不是那块料。
兄弟们读两遍能记住的,他得读十来遍。
越是这样比较,他就越着急,越没信心。
书便读得越不好。
以前他不如宁林,他认了,因为宁林与他年纪差不了多少,后来他不如宁桃,他就心底有些郁闷了,如今他连宁棋都比不过。
简直暴击!
这话宁桃可不敢接,万一他说,那你学木去吧,王四还真去了,老太太不抽了他的皮。
王二道:“若是真喜欢,也可以像二毛一样,每天玩个半个时辰,还能调剂调剂,你就是再不行,也考个秀才不是。”
他娘孝期已过,两人今年就能参加考举了。
年前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
王四这种心态可不能有。
王二一开口,大房两兄弟也凑合着了几句。
哥哥们你一句、我一句,王四彻底不说话了,他也就是随口一说。
谁知道,他们就摆起了长辈的款儿。
宁桃颇为同情地望着王四的后脑勺,想他被父母混合说教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到了村口,村长领着一群人已然在那儿等着了。
跟领导视察似的,见马车过来,立马齐刷刷地站直了身子,二狗和村长站在一道儿,身后跟着村里的一群少年。
文文静静的,颇有点范儿。
大牛掀开帘子好笑道:“我就说二狗这小子,平时没个正行,一来事儿,还挺人五人六的。”
宁桃也瞧了一眼。
自打二狗读书后,那气质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