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小白不晓得是第九门还是第十门的偏房,他满脸呆滞,看了看一身红嫁衣满脸不高兴的小白,又看了看笑容灿烂但盯着他的眼神却充满杀气的犀丹,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难说当年的初见和执意报恩是否起源于少年人的见色起意,磨难总会更加锻炼人心,阿珂自觉现在的他与小白之间不是那样简单的感情——那是比男女之情更加深厚却单纯的羁绊。
说了这么多,但其实……
“你这又丑又没用的小相公,看起来不是很熟练?”犀丹面露嘲讽,他那双异瞳盯着人时总让人觉得早已被看穿。
“路上随便捡的,还在慢慢学。”小白安抚般摸摸阿珂的脑袋,他顿时面色更红,但上药的手却很稳。
在逃亡的日子里,他们早已习惯彼此照顾。
犀丹自然能看出阿珂有功夫在身,见他手法尚可便也不再多嘴,接了清水与他一同给“娘子”换药,小白作为麒麟子时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很是镇定,哪怕被触碰伤处面色也没有异样,犀丹夸赞道:“你如果是男人,一定是条了不得的汉子,我说什么也要和你做兄弟。”
“我是女人也可以和你以兄弟相称。”她平淡道。
“你是女人做兄弟就浪费了,这么了不得的女人铁定得在被窝里谈感情,我这辈子能遇上不少好汉子,但像你这样的女人却只能遇见一个,错过可得后悔一辈子。”
犀丹说话向来都是打直球,坦然表白,不带丁点矫揉造作,偏偏说的情话又很是动听,或者说真挚。
其实看外表他是冷艳型,不说话往那儿一站便让人觉得高攀不起,邪魅狷狂放在他身上绝对是褒义词,可惜生了张嘴,便拉低了整体格调。
旁边的反面教材阿珂嘴笨不擅长说这种话,只酸酸怼道:“十一弟口才这么好,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到现在还光棍,别是背着妻主大人一堆风流债,还想着瞒天过海吧!”
阿珂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连小白都忍不住侧目,顺带一提,他们自己排了编号,阿珂是十房,犀丹自然就是十一房,并咬牙切齿以兄弟相称。
面对十房出于嫉妒的污蔑,十一房坦然自若,相当大方道:“我们这沙狼堡最缺的就是女人,上下找一圈能挑出有娘子三四分颜色的算我认输,我这个人很看脸的。”
能把自己的见色起意讲得这样堂皇冠冕,这小子其他不说至少脸皮很厚,让阿珂面露鄙夷,说道:“原来你竟然是这种只看脸的肤浅之人,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因为妻主大人的英雄气概而被吸引,仰慕她的才华,容颜易老,但是才华和气概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醇厚,所以我对妻主的爱至死不渝。至于你,只怕等到妻主人老珠黄后,十一兄弟会干出不检点的下作之事,到时哥哥们肯定容不下你这般的小人,将你千刀万剐剁成肉酱,为了避免将来的厄运十一不如速领自请下堂。”
他这个人话本来就很多,叽里呱啦扯了一通,莫名其妙就变成让犀丹滚蛋,沙狼堡年轻的大哥嘴角扯了扯,强势反击:“不说别的,十哥不受女人欢迎这一点我倒是看出来了,像我这样有很多女人追求却毫不动摇的男人才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而十哥说不定哪天别的女人招招手就屁颠屁颠的跑走,要清理门户也得先清理你,况且关于娘子的脸我很有信心,哪怕她七老八十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两人对视间,似乎有电光火星迸溅,当然不可能是这两个男人突然看中对方,而是巴不得对方赶紧去死,小白听得心烦,因为她发现这两个人不管怎么互相伤害,总离不开她要被绿这个话题,索性一人一拳,教训了一顿让两人跪在墙角反省。
才两个就闹成这样,她要是真有个十门八门只怕永无宁日,全部打起来算了,赶紧死光,到时候她再把最后的胜者收拾了,世界就清静了。
一看就知道没人教过他们男德,等哪天一定要让——
小白怔愣一瞬,她总觉得应该有一个家伙能教他们规矩,然而此人是谁便记不清楚了,脑子一片空白总让人心里不痛快,她独占了喜床,最终压下心底的郁结强行入梦。
至于她名义上的十房和十一房,一个打地铺一个睡软榻,僵持了一晚。
关于自家大哥给人做小这件事,沙狼堡的人觉得还行,他们主要在私底下流传什么大哥攀上了富家千金、王室贵族之类的谣言,总归就是犀丹高攀上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吃软饭做小黑脸什么的。
反应最大的是犀丹的老爹。
没错,虽然犀丹是沙狼堡堡主,但是他爹,也就是上任堡主还健在呢,既没缺胳膊断腿也没生病,时常活跃在前线,之所以腾位置纯粹是因为儿子拳头比自己硬了,再加上年轻人总有使不完的劲,与其霍活儿自家人,不如出去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