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裴渊看着一双儿女,神情毫无所动,寻了机会就把不自量力的教人一脚踹开,同那些吞食药物后依旧只能躺在地上的教人作伴。
“再说一次,滚开。”
教主触着翠影的微弱的脉搏,他心下悲鸣,木然地摇头,一字一顿道:“我从未想过父亲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喉间沙哑至极,似裹着沙翻着刃。
“裴渊,你到底是如何忍心,如何忍心伤害我们至此,如何忍心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两次!”
就像他自始至终想不不明白,当初能为了他们的缠身的恶疾想尽办法,长年奔波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裴渊感受着身体的虚弱,听着含着声声泣血悲恨的诘问,胸前翻滚的痛意提醒着他早点剜取圣女的心头血饮用。
面对不断阻拦的人,裴渊只是眉头紧锁。
此刻全魔教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是他以前的躯壳。
他伸手掀开挡路的人,不再看一眼,提腿就要迈进桃林时,风蓦然静了一静,耳边响起肉体落在地上混杂着黏湿的闷响。
一股渗冷的杀意浮现后颈,窜上头皮,裴渊从来不会忽略这些生死本能,想也不想地往一旁闪去,披散的发丝却被削去了数缕。
一张如水墨画清绝,足以让人久久晃神的容颜撞入眼底。
裴渊从不会为皮相着迷,只是掠过眉心花印,心下狐疑,这人如何会来到魔教。
所有的疑惑在对上袭来人冰冷如寒潭的墨眸中,心下微沉,嘴角扯了扯,“我道是谁,原来是二教头啊,怎么,事情是忙完了?”
他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身上,空气中蔓延的铁锈味,重了不是一丝半点,从前的悄无声息,也到了现在隔着距离,还能感知到的呼吸声。
想到山脉的情况,裴渊笑了笑,想必这赶来的救星,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原本我是不想同二教头对上的,毕竟在隐藏身份的时候,就察觉到你不太好对付…”
他笑呵呵,画风猛地一转,“但事到如今,谁都不能成为我的阻碍。”
裴渊抬颌,示意黑衣人一起上。
要是对方全盛,他或许还会有所忌惮,如今,呵,发现不过是虚张声势,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不自量力…
心念未消,脖颈传来凉意,丝丝疼意蔓延。
要不是方才及时闪开,怕是直接被抹了脖子,没想到他的人居然这么就被击退了。
嗤笑一声,裴渊神情骤变,阴冷地看着攻势杀伐的苏雪,只能强行用这具惨败的身躯,运气同人打斗了起来。
讨厌鬼抹了把汗,憋着口气,果然背负最多的就是宿主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不远万里带伤来救!这就是可歌可泣的敬业精神!
裴渊虽然有身体限制,到底是拥有一甲子的内劲,苏雪应付起来相当吃力,结疤粘合的伤口在游走间撕裂,在墨色衣衫染上新的颜料。
教人看的眼眶泛红,有了丝丝缓解的身体强撑起来,同那些似有所动的黑影人缠斗。
药佬颤颤巍巍地走向侄儿,对上那无助慌乱的眼神,不用多少,自行搭上翠影的腕子。
半响,闭上眼摇了摇头。
一条青色盘踞在那吐着蛇信子,豆豆眼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药佬的错觉,总感到里面含着泪。
桃林外面腥风血雨,一片杀戮,一片凄凉。
讨厌鬼察觉到那个在它眼里戏份过重的炮灰npc生命力即将掉落成0,它张了张嘴,看着宿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雪喘着气,到底是肉眼凡胎长时间的消耗并没有被几颗匆忙吃下的药温养好,听到脑中有些迟疑的话,睫毛微微一颤。
就被裴渊寻了机会,苏雪本能的躲避下,冲向心窝子的一掌拍在了肩膀。
就算如此,内伤依旧在体内窜动,执剑的手抖了抖,苏雪唇边溢出潺潺血渍,眸子落向一旁。
裴渊也负了伤,加上拖累的身躯,欲乘胜追击,眼前突然多出数道身影,他们警惕冰冷地盯着他,嘴上却说着吊儿郎当的话,就如同平时打趣。
“身为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姑娘站出来打打杀杀,这传出去我们好还要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