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响礼炮冲天乍起,震得汽车门嗡嗡嗡乱颤,随之而起的还有嘹亮军乐声。
两排训练有素,身姿挺拔,穿着笔挺军服的仪仗队站红地毯两旁接受检阅……
这阵式简直他娘的就是国家元首来访,上新闻联播头条才这样搞吧。
“我靠。”张上暗暗后退,有点被唬住了,赶紧朝下车的老姚说:“这章鑫名是不是疯了,想当天王老子?”
“瞅你那怂样。”
老姚不屑说:“人家就是没当成大官,为了安慰自己的理想,聘请来几个仪仗队的退役教官,训练这么一个假仪仗队欢迎自己,过过官瘾。再说这又不是古代,没规定平民百姓不准搞仪仗。”
“……”还带这么玩的,真是开眼了。
“哈哈……”红毯上一声爽朗大笑,有人来迎。
好个仪表堂堂地大叔,和猪哥一样是大背头,抿得一丝不苟,脸庞圆润如佛,眉毛微微下垂,略显慈悲。
张同学不得不承认,这位章鑫名煤老板,是他所见四十岁男人里头相貌最帅的。
章鑫名过来迎接说:“老姚你可来了。”
顿了顿,热情地伸手和张上握着,“张总,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章叔您客气了。”张上笑着说。
章鑫名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有礼貌,而且姿态摆得这么低,半点不见“我比你牛”的气势。
“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呐!”绷着嘴说的,语气特别郑重,手上很用劲。
那样子像是见到盖世人杰的时间迟了半辈子,悔青了肠子。
张上憨厚地笑笑,三人一起走红毯,看两边英姿飒爽地仪仗队……感觉很特别,觉得自己逼格一下就越过龙门,上达权利之巅。
老姚:“你章叔啊,每次参加人代会,提案厚得跟百科全书一样,要不是矿上出了大事故,说不准已经是个县长了。”
“……”,!
震东,让他出面管这事,然后有钱捐钱,没钱出力,把自己护矿队的狠茬子派出来。
当时三晋的黑煤窑遍地都是,煤老板以参加这事为荣,毕竟是抵御外敌嘛,愣凑了上千人。
光给这些人买防弹衣就花了三百多万,从水客那头走私过来的德意志重武器,跟他娘战争片似的……
那些外来人只依靠几个花花场所,最先进的不过几杆化隆造,这仗打得就像大秦铁骑对白莲教一样,光阵式往那一放,没打就认输了。
汤震东似乎天下无敌了。
或许是为不让他出名,人怕出名猪怕壮,和谐社会搞这种风头,不出事都对不起你那名声。
从那以后,汤震东就被朱新宁下发到白龙煤矿当矿长,安安分分到现在。
再一个就是老汤年龄大了,五十多岁,豁出去性命打拼半辈子,该到休息的时候了。
可是彪悍半辈子的汤爷,依旧老骥伏枥,这次朱新宁去北边打金矿,他竟然也跟着去了。
老汤不只人生彪悍,生儿育女的本事更牛,有三房老婆,愣在计划生育的年代造出三个儿子一闺女,猛得一塌糊涂。
现在白龙煤矿已经乱成一圈,传说赌王何鸿燊妻子儿女众多,一家子为了争夺财产,上演现代版宫斗大戏……
到煤老板这里也不差……只是,这好像不是你们家的财产啊?
……
和李娟见过面后的第二天,调查汤震东子女们的资料很快就到。
“老子英雄儿好汉”没这些子女身上继承。
四个孩子没个成气候的,要么烂赌,要么吸毒,要么泡妞为生。
唯一结婚的大女儿对钱和权利看得最重,也斗得最凶,平时酷爱看脑残宫斗剧。
其实张上想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煤老板们的孩子含着金钥匙出生,别人叫“姑娘”,他家叫“千金”,别人叫儿子,搁他家变成了“少爷”。
当然,幸福是相对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烦恼。
父亲长期不在家,应酬多,事多,从小缺乏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