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已经湿透了,身上还挂着几根水草:“没事,我就是下去凉快凉快。”
“……”
没过几日,却从前方传来消息,天气太热,再加上劳累过度,康熙在前往塞外的途中生病了,诸位随行的大臣都在劝他回銮,康熙就是不走,君臣正在僵持,暂且在长城外的行营养病。
就连皇太后也欲派人送去书信,称日夜担惊受怕,求圣上暂缓亲征,起驾回銮。
大战在即,皇上准备御驾亲征却在途中病倒了,心情格外郁闷。此时就想见见儿子,宽一宽他那颗焦躁不安的心。
于是,传谕到畅春园,宣太子、三阿哥和七阿哥到行宫迎驾。
胤祐听说阿玛病了,还想见自己,立刻就换好了衣服,跑去讨源书屋找太子,正好三阿哥也在,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皇父主要就是想见你吧,我和太子都是陪你去的。”
“错啦!”小家伙把自己的脑袋从他手里解救出来,“阿玛是想见太子哥哥,咱们是陪他去的。”
行营太远了,就算是兄弟三人骑马日夜兼程,来到康熙身旁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
皇上的营帐在整个营地的正中央,此时里面灯火通明,外面跪着两排大臣,皇上正在里面发火呢:“令火炮营日夜兼程,急赴乌兰布通。京师各营连夜开拔搏洛河屯,与扶远将军会合,违误者立斩不赦!”
这声音听着中气十足,不像个正在生病的人。不一会儿,外面跪着的诸位大臣就被召入帐中。
太子三人站在帐外,不知是该跟着进去,还是候在帐外。
不过经侍卫禀报之后,三人还是被康熙叫了进去。
“传朕的旨意诸营即刻开拔,难道你们还要挡驾么?”
伊桑阿跪在地上,额头扣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正在病中,静养几日,待圣体康复,再赴沙场不迟。”
康熙扶了扶额头,不怒反笑:“噶尔丹都已经打到家门口,嚣张至极,势要南侵大清疆土,和朕这点小病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十万军士正在与噶尔丹对阵,数万军士在此因为朕一人,按兵不发,贻误军机,你们谁担待得起?”
“……”
这时候,帐外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抚远将军呈上奏折,噶尔丹派人向他们下了战书,约定第二日上午两军开战。
胤祐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对方下了战书说要开战就必须的开战吗?凭什么时间地点都由他来选他来订,就不打,就跟他耗着。
君臣僵持了半天,谁也不肯让步,再争论下去,天都要亮了,也争不出个结果来,康熙让众人先回自己瀛洲歇息。
胤祐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四人。
康熙坐在大帐正中,单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
太子和三阿哥被皇父刚才骂人的气势吓得噤若寒蝉,站在一旁不敢啃声,皇父看了他俩好几眼,二人都没有反应。
胤祐三两步跑过去,伸手在他阿玛额头上探了探,惊讶道:“这么烫!!”
他在打仗中看了一圈,也没找着个毛巾脸盆,赶紧让帐外候着的侍卫去打盆水来。
心里想要是他发烧发成这样,早就糖床上起不来了,阿玛竟然还能骂人骂那么久。
太子和三阿哥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关心皇父的病情。
康熙对他俩这反应颇为不满,又抬起眼皮瞪了他俩一眼。
让你们来探病,你俩却在这里发呆。
胤祐可操心了,拉着他阿玛的手:“快快,躺下躺下。”又拧了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小手在他胸口抚了两下:“阿玛别生气了,这样病才能好的快些。”
这时候,太子也走到了皇父身边,蹲下来去拉皇父的手。
康熙也不只是迁怒还是对太子的表现不满,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搞得太子挺尴尬的。
胤祐看一眼他俩的手,又看了看阿玛的神情,然后又把他阿玛的手拽了回来,硬是塞进了太子手里:“听说你生病了,我们骑了好久的马才赶来的,你看平时咱们要走好几天才能到这里,因为担心你的身体,今天一天就到了。”
“……”
胤祐见阿玛没说话,也没再抽出自己的手,又试探性的说道:“这一整天我们连饭都没吃。”
“唉……”康熙叹了口气,小家伙这么一搅和,他也觉得自己刚才对太子和三阿哥的迁怒毫无道理。
他是着急呀,不仅是噶尔丹气焰嚣张,背后还有个沙俄兴风作浪,一边怂恿噶尔丹攻打大清,一边还要惺惺作态跟他们谈判,装作自己是中立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