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交谈速度慢,说完这些已上了五楼。
盛夜行摸出钥匙去开宿舍门,转头说一句:“你不喜欢别人提。”
点点头,路见星走到寝室阳台上伸手拧开了自来水水龙头,闭上眼听“哗啦啦——”的声音。
他心中的难过好像这些流水,不停地爆发出来,再落入看不见的深槽管道之中。
他放了一会儿,仰起脸朝盛夜行笑。
水声让他恐惧又平静。
如果谁再问,就这样回答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跳得多高,那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会落回地面。
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身体有重量。”
——东田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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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分钟后,路家父母还是跑过来了,他们把路见星牵进学校保卫室里躲避凛冽寒风,单方面地聊了聊路见星离家后两个月内家里发生的事情。
路见星怔怔地听着,眼神一直落在在门卫室等待的盛夜行身上。
后脑勺黑黑的。
头发很短,摸上手很扎。
耳朵冻红了,他睡觉不捏耳朵。
脖颈好看……
脖颈歪了一下,他在看什么?
肩膀宽,靠一下舒服,能挡住整个我。
“儿子?!”路父出声打断了他的走神。
路见星被吼得回过神,扭过头看父母,“嗯”了一声,然后他看见母亲的眼眶红了。
“我……妈妈很开心,”中年女人连忙拿出纸巾擦了擦泪,伸手去握住路见星的,“今晚和爸妈一起住酒店可以吗?你弟弟画了新的画,说要拜托爸爸妈妈送给哥哥呢。”
路见星摇摇头。
他不能容忍自己已被改变的生活再遭受一次改变,哪怕是一点点“插曲”都会让他不安。
他看到母亲就难受,像喉咙被命运扼住的难受。
他永远记得七八岁时,有小半年的时间自己没事儿就在家里往木地板上撞头,撞得去楼下诊所敷药了,母亲忍耐多年的委屈终于崩溃决堤,不断地问医生,我是不是不会生孩子。
他其实并不怪父母对他怎么样,只是不断地被自己烦恼。
现在长大了点,稍微懂事儿些了,路见星越来越独立,也逐渐明白了“每个人是一个个体”这样的说法。
路见星采取了“拒绝回答一切问题”的方案,父母也理解,但是他们脸上失望的表情让路见星十分受伤。
每一个和他说话的人,都难免会掩藏不住这种情绪。
除了盛夜行。
从门卫室出来,路家父母再一次邀请盛夜行和路见星搭他们的车去宿舍。
路母感觉盛夜行不是什么好孩子,但又碍于儿子好不容易能交到朋友,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盛夜行。
“你想上车么?”盛夜行见路见星迟迟不愿意上车,侧过头耐心地问他,“想上车就告诉我,不想的话我们还是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