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警长停顿一秒钟,找到资料后补充:“谢容的父亲是卫余英的合法丈夫,谢运霖,艾尼默豹属人,于十年前被卫余英登记为失踪人口,至今没有找到。”
失踪?
那这和裴简珩又有什么关系?
罗斯警长听闻铮没有后续反应,追问道:“是否需要将西五区第四大道267号登记为可疑信息?”
“不用了,谢谢。”
闻铮没有登记在案,道谢之后就关掉了通讯。在掌握更多信息以前他并不想打草惊蛇。
闻铮在房子对面的阴影处等了一会儿,直到卫余英熄灯拉好窗帘,很明显开始休息了,他才宛如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窜到了正门,戴上随身揣的黑手套,在快递下面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抽出了一个厚厚的纸袋子。
纸袋子有封口,强行打开会留下痕迹。
闻铮在纸袋子外面摸了摸形状,根本不用拆开,他一伸手就知道了,里面是联邦星币现金。
这个厚度,至少有十五万星币。
十五万星币是什么概念?
在联邦首都星,十五万星币可能只够舒舒服服活半年,而在7号星,这笔钱足够卫余英带着谢容离开公租房和贫民区,在一般的居民区买个小小的房子,再找个普通的工作养活自己了。
这笔钱是一个底层的艾尼默家庭走向普通生活的基石。
而裴简珩就这样在一个深夜,怀揣着大额星币现金前来——要知道在目前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会用现金,除非是为了躲避被追踪。
他将如此可观的一笔钱放在了一对要依靠政府救济的母女家门口,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为什么?
闻铮把纸袋子放了回去,把一切都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顺着阴影处悄然离开。
他好像知道要从哪里切入了。
……
而在闻铮离开卫余英家门口的五分钟后,在另一个方向的二百米处,一个银发的高大身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栋房子和闻铮的背影,方才紧了紧风衣外套,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
闻铮走了以后,戈维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想到了那座天桥,又想到了蓟梨河冰冷的河水,一会儿记起了那八千星币拿在手里的重量,一会儿又恍惚看到了金色的沙滩和淡紫色的海水,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那个晚上,黑发黑眼的alpha和他说的那句话。
“你需要的不是一定要去做警官或军官,你需要的是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别人。”
变强?我还能怎么变强?
这辈子难道不是已经这样了吗?
在我暗淡的前半生里,唯一照过我的光源被熄灭了,而第二束光,来得又太晚了。
在这毫无价值的人生里,他还有能做的一件事,就那么一件事,他一定要做完。
戈维想到那个一身黑色西装还戴着黑色覆面的人,他在给自己东西的时候说过……
……只有这样做,才能真正地结束这一切。
门又发出了颤颤巍巍的吱呀声,在吱呀声之下的,是另一个轻柔的嗓音:“戈维,我们还……按照原计划做吗?”
戈维把目光从缠着绷带的手臂上移开,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像人工智能:“做,明天上午10:15,我们在舱里见。”
他们三个人的梦想,总要有一个人达成才行。
……
第二天,闻铮踏进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他状若无事地扫过一眼银发alpha,后者正在看通讯的悬浮屏,看上去精神抖擞,一点都看不出昨天大半夜还在贫民区晃悠送钱。
这时候通讯响了,是何首席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