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着。
是门被指骨叩动的声音,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空间格外清晰。
像一个个小石子,极富节奏,砸在门上。
芩芩歪头越过王许霍看去。
“芩芩,开门。”平静却隐隐带着压迫感,是祈斯越的声音。
芩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突然冷森森的,预感不太妙。
也或许是被王许霍的话带的,芩芩才会产生这种感觉。
因为祈斯越只是当着王许霍,牵他回教室,对王许霍的存在视若无睹,一秒钟的眼神都没落上去,“要上课了,怎么不回教室?”
祈斯越没有主动提到芩芩和王许霍的对话,但芩芩觉得祈斯越肯定是听到了的。
到晚饭时,往日香甜的白糯米饭都有些食之无味,芩芩觉得他虽然平静但像潜藏着什么,颇有几分剑悬在头顶的感觉,终于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不问我们两个说什么了?”
对面的祈斯越抬起眼,停了几秒,很平静的说:“说我坏话。”
“不是!”芩芩感觉被重重误解了,放下勺子,急忙解释,“我没有说你坏话。”
“嗯,是他。”祈斯越认真说:“他一直很讨厌我。”
芩芩顿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和别人说了什么,不过很成功。你之前觉得我人缘好,叫他们让开他们就让开了,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不想和我产生交集。”祈斯越黑瞳盯着餐桌,又看向芩芩,“你也觉得我很奇怪吗?”
芩芩反应过来,摇摇头,下意识说:“当然不会。”
他想起,在学校的几天,他确实没发现祈斯越有关系亲近的朋友,也没人主动找他说话。
可那种眼神……并不是嫌弃,更像人面对危险时候的眼神。
对人类来说,变得奇怪或许也是一种危险?
还有王许霍说的,翻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意思?
芩芩有些好奇,这个房子里大多数地方他都看过,并没什么地方奇怪。
趁着祈斯越洗澡,芩芩趁换新睡衣的时间踌躇,一个人又去漫无目的看了看,依旧没任何异常的东西。
心底的怪异却没消失。
赶在祈斯越洗完澡前,芩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轻手轻脚上床,闭上眼睛。
本来是装睡,结果没撑住,就这么一觉睡了过去。
夜里。
芩芩做起了一个湿而黑的梦,近在咫尺的距离似乎有蛇游走。
那是一种动物,他在游戏里看到过,细长、滑腻腻的,还有和身体一样细长的蛇信子,在角落中闪着寒光的无机制眼睛。
他禁不住轻轻蹙眉,潮湿的蛇信子在他脸上肆虐,他想要睁眼看,又被睡意拉扯。
睫毛也好像湿了,被蛇舔湿了。
芩芩害怕,他怕蛇会吃了他,他知道蛇能吞下巨大的猎物,再在漫长的时间缓慢消化。
而且这条蛇似乎已经对他动了吞下去的念头,不然怎么会舔他。
不行,他不要被吃!
他越这么想,那蛇就仿佛对他张开了黑洞一样的大口,还有两根闪着寒光的毒牙。
芩芩被吓得睁开眼,一片黑暗。
他思绪回笼,意识到自己在床上,刚刚在做梦。
松了口气,他眼眸一转,猛然察觉面前一个黑漆漆的人形轮廓,一动不动。
强烈的被注视感证明,对方在盯着他,差点让他觉得还在做梦。
芩芩心漏跳半拍,呼吸略急,张嘴半天才有声音出来,喘息道:“祈斯越……”
黑色轮廓似乎微动了下,才开口说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