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觉得卫靳这人吧,看起来不太适合养鱼,但是要她放手,还多少有点舍不得,毕竟除了有钱,卫靳长得也挺帅的,而她正好缺个校园男友。
就是不知道他和他这位兄弟是什么关系,怎么连出去一下都要跟着。
陈文晴继续和周围人推杯换盏,灯光酒影间笑容显出夺魂摄魄的风采。
难道两个人都在骗她?
其实就是一对。
陈文晴拢了下耳坠,露出小巧的耳垂,她啜了一口酒,转念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过至于么?都什么年代了,同性恋还要藏着掖着?
她嗤笑了一声,杯沿碰了下刚才卫靳没有动过的那杯酒上,嚓的一声响动。
卫靳跟在徐慎青的后面,棒球帽顺手就挂到了门口挂钩上,他看着徐慎青拎着一杯酒,蔫头巴脑的,走向走廊尽头,跟了过去。
他对别人的情绪向来属于察觉到了也懒得反应的那一类,但是徐慎青不同。
今晚刚进包厢,卫靳就感觉徐慎青的心情不太好,和他没有肢体接触,连眼神接触都很少有,一撞上他的眼神,卫靳感觉徐慎青下一秒就要叹气了。
为什么?
该不会是他被发现了吧。
想到这,卫靳的脚步一顿,他站在原地,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没喝酒的胃里也有点难受。
不会真的被发现了吧?他本来打算先开口的。
那迎面撞上他的,究竟是一段柳暗花明,还是一场穷途末路。
他不知道。
但是卫靳这么多年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了,他笑起来明朗,对所有人都很好,在青春的图卷里,烧成了一个朝阳,在他的身边有家般的温暖。
他曾以为他们可以只做兄弟,但是后来才发现不行。
就算徐慎青有喜欢的人,那又怎么样呢?
他宁肯做兄弟的这一场潦倒收尾仓促落场,也非要给爱情开一个头。
他很快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向徐慎青迈步过去。
徐慎青喝得胃里烧得慌,他平时喝啤酒喝惯了,猛地喝起度数这么高的红酒,胃和大脑都在向他抗议。
酒店走廊尽头是个阳台,楼层很高,二十三楼,阳台有扇门,徐慎青刚要反手给关上时,一只手拦住了这动作。
“一个人喝酒?”卫靳从门后探进来,黑湖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黑绒线衫往上拢,唇角似乎想摆出什么轻松的笑容,往上勾了勾。
不是吧,这么巧。
想躲的人还能正好出来。
徐慎青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哥们你能不能不要跟了,再跟他就要当场表演一个坐立难安了。
“嗯,”索性这人眼看着跟他出来的,徐慎青干脆给他让了个位,“我不能一个人喝酒?”
阳台很大,上面遮盖着一层反光玻璃,卫靳反手关了门,这阳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从二十三楼的酒店阳台俯视夜晚的燕京,任何人都要升起万丈豪情,但是徐慎青心里却觉得有些郁闷。
“什么事让你不爽了?”卫靳在阳台栏杆上撑着,线衫里露出的手臂有结实的线条,他侧头,试探问道。
“没什么,不是大事,感情问题。”徐慎青笑了下,把左臂搁到栏杆上,拿指背敲了敲酒杯,有咚咚的轻响。
“陪我喝个酒吧,”他把头别到卫靳那边,城市绚丽的广告牌把他的脸照得不甚清楚,像个把周围高楼陪衬的剪影,他叹气道,“挺,怎么说,特喜欢一人,但他不可能喜欢我。”
他现在算是明白当初那位表哥那么骄傲一人,收到结婚请柬的时候怎么哭得那么厉害,感情这确实不好受。
明明之前在心里萌生过“要是卫靳不是个直男就好了”“他真就很喜欢卫靳这种类型”诸如此类的想法,但是也就那么想想,他自己都没把那份心动当真,真等发现了,已经快从种子长成树了。
这玩意吧,是个种子还好铲,成树了再砍,心里难受不说,雨一落,卫靳这个没边界感的到时候再来施个肥,就又蹭蹭往上长,砍都砍不了。
但他又不能和卫靳说断就断联系,那多没品。
人把你当兄弟,你给人家整个至疏至远,说起来磕碜谁呢。
反正徐慎青干不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