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竟被张怀清硬生生拽了下来,他眼中几乎喷出火,胸口剧烈起伏:“宁以卿,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此撒野?”
“哟,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宁以卿步步紧逼,直接怼到张怀清面前伸出手,“灵芝还我,我只要这个,其他一概既往不咎。”
“灵芝?”张怀清眯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什么灵芝?”
“你垃圾桶成精?这么能装?”宁以卿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张狗剩,趁我还愿意好好说话,把灵芝交出来。”
“灵芝我已献给掌门。”张怀清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腮帮子绷得很紧。
宁以卿冷笑一声,“怪不得你能爬得这么快,张狗剩,拿我爹娘的心血去讨好你的新主子,你这张脸皮是拿城墙糊的吧?”她恨不得立刻照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抡几拳。
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现在动手,理亏的就是自己,她的目的是借仙门宗今日盛会之势,逼他就范,而不是把自己赔进去。
“我管你献给了谁!”宁以卿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随即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重重戳向张怀清的肩膀,“拿回来!不管你用偷的、抢的、还是再去骗!必须把灵芝原原本本还给我!”
“你别欺人太甚。”张怀清眯着眼。
宁以卿眼看张怀清想耍赖,扫了眼他身后越聚越多的弟子,用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让仙门宗上下都听听,一个弑亲之徒,是如何混进宗门的。”
张怀清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女子。
那个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会混吃等死的废物宁以卿怎么会知道这些?!
若今天来的是执掌宗门事务的司文钰,他倒还不意外,可她千防万防都没想到宁以卿会找上门。
宁以卿神色凛然,眸中清亮如寒潭,没有半分退缩之意。
张怀清心头猛地一沉,这才真真切切地慌了,他咬咬牙,压低声音道:“你且在这里等着。”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这宁以卿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他好不容易才在仙门宗站稳脚跟,绝不能就这么毁在她手里。
走之前的张怀清留了个心眼,确认身后的弟子都已散尽了,这才急匆匆回房。
宁以卿冷眼看着张怀清去而复返,他的手中还多了一块红布包裹的东西,不由在心底嗤笑一声。
不是说灵芝早已献给掌门了么?这会儿倒又变出来了?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怀清确实曾打算将这灵芝献上去,只是万万没料到会被宁以卿半路杀出截了胡。
灵芝虽难得,但总还能寻到别的替代,可若是今日被当众揭穿老底他免不了被逐出师门,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宁以卿接过那红布包,指尖轻挑揭开一角,确认正是那株救命的灵芝。她抬眸看向张怀清,语气疏淡:“你好自为之。”
能眼都不眨地杀害自幼疼爱自己的爹娘,能是什么善类?她不愿与这般人物纠缠,更不屑与之为伍。
说张狗剩攀上高枝都是抬举了他,倒不如说是司文钰亲手将他逐出宗门。
宁以卿将那株灵芝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个严实,生怕再出半点闪失,她低头瞧着怀里这团宝贝,心下不免唏嘘。
可惜了这上好的灵物,若是修为高深之人服下,必能功力大涨,可若是伤重之人误食,只怕承受不住这汹涌灵气,反遭其噬。
所以师姐是断不能服用的,她只能拿去卖了。
宁以卿见好就收,既然灵芝已经拿到,那她也不想跟张狗剩多纠缠,现在最打紧的是换足银子,带师姐去求医问药。
只是宁以卿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且慢。”
是个陌生的男声。
这已经是她这几天第三次听见这声“且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