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突然惊醒,猛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刺耳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他的嘴唇还泛着水光,那是我的痕迹。
对不起。他说,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我…我不该…
但我知道,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下,房间里突然暗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的黑暗里,我清楚地看见——他眼中有和我一样的渴望,一样的恐惧。
车停在上海中心地下车库。
之轩熄火,解安全带:“到了。”
电梯直达36层。
之轩刷卡进门,我跟着他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落地窗外是整个浦东的夜景,东方明珠近在咫尺,黄浦江的游船像发光的珍珠串,在黑色的水面上缓缓移动。
办公室的陈设简洁而专业——深灰色的L型办公桌,三台显示器并排摆放,旁边立着一个金属书架,整齐地码着金融年鉴和行业报告。
角落里摆着一台半人高的绿植,叶片在空调的风中轻微晃动。
茶几上放着几份摊开的招股书,红笔圈画的痕迹清晰可见。
“投行标配?”我转了一圈,手指划过冰凉的办公桌面。
之轩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得像一柄出鞘的剑:“让你看看,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什么意思?”
“毕业后你会进入律所,每天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环境。”他转过身,眼神冷静得像在谈一桩生意,“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我走近他,“而不是和自己的哥哥乱伦?”
这个词像一把刀,狠狠插进我们之间。之轩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几步走过来,一把扣住我的后颈,将我拉近:“袁之薇,你——”
“我怎样?”我仰头看他,嘴唇几乎贴上他的下巴,“我说错了吗?”
他的呼吸乱了,胸膛剧烈起伏。我能感觉到他的克制正在崩塌,像是一堵摇摇欲坠的墙。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的?”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每次在伦敦的街头看到黑头发的女孩,我都会——”
“会怎样?”
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力道大得让我头皮发麻。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鼻尖相触,呼吸交错,却迟迟没有吻下来。
“会想起你。”他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踮起脚,主动贴上他的唇。
这个吻和那个钢琴边的吻一样凶狠,却又多了几分绝望的味道。
他的手掌扣着我的后脑,手指收紧,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我咬他的下唇,他闷哼一声,反而吻得更深,舌尖扫过我上颚,激起一阵战栗。
窗外,陆家嘴的灯光在我们身上流转,像是无声的见证者。
“之轩……”我喘息着叫他的名字,手指已经解开了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他猛地按住我的手,额头抵着我的:“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他松开我,后退一步,声音恢复了冷静,“这个理由五年前成立,现在依然成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整理衬衫的褶皱,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吻从未发生过。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窗前,背对着我:“让你看清楚,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血缘,还有整个人生。”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俯瞰这座城市的灯火:“那你还吻我?”
“最后一次。”他说。
窗外,黄浦江的游轮拉响了汽笛,声音悠长,像是某种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