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满十八岁的青春少艾女孩子,虽然懵懂意识到婚姻的世故和无奈,但说起结婚,叹息是轻的,烦恼也是轻的。像她粉色裙子上点缀的翩翩云蓝色羽毛,轻盈梦幻,轻飘飘浮过去,是小女孩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也不知怎地,也许同为女人,她和那个小姐姐有点惺惺相惜。
“不过我才不怕结婚!我有二哥哥,二哥哥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知道二哥哥一定会给我找一个好老公,谅他也不敢欺负我!”
傅琛宝得意忘形“哼”一声:“除非他想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二哥哥,那就成全他!”
好似看见了她未来渣老公的凄凉下场,好不大快人心。
哼,渣男报应不爽!
她骄傲扬起下颌,白皙修长的高傲天鹅颈上,璀璨夺目的满钻项链星芒闪耀,最中间的硕大枕形切割粉钻浓彩流光,宛如一颗熠熠发光的粉红色星星,无与伦比的绝世光芒,耀亮流光溢彩的珠宝之夜,也耀亮了她的底气。
这是世界珠宝拍卖史上最闪耀的一颗珍稀艳彩粉色钻石,色泽浓郁,纯净无暇,重76克拉,价值超8千万美金,一举刷新粉色钻石的拍卖纪录,成为史上最贵“粉红之星”。
两年前日内瓦苏富比春拍上,一经面世,被人重金拍下。买受人身份保密。
但是在傅琛宝十七岁生日舞会上,傅琛礼把这颗镶嵌在钻石项链上的“粉红之星”送给她作了生日礼物,珍宝粉钻配傅家珍宝。香江豪门轰动,从此傅琛宝这个傅家小公主地位牢不可破。纵使傅氏从她爷爷傅宗华和父亲傅如山的时代,全面进入她同父异母的二哥哥傅琛礼一手遮天的璀璨时代,她依然是港岛最闪耀的明珠。
傅琛宝爱怜抚摸了一下锁骨处大大的粉钻,沉浸在粉红色的梦中。
浓彩粉钻加上镶嵌的几百颗无色透明陪钻,这串项链的价值直达一亿美金,即使是出身香江数千亿财富顶豪家族的傅琛宝,这也是她收到的最贵重礼物,亦是最最心爱的礼物。
旁人不会知道傅小公主有一个粉色公主的梦,她的摇篮是粉色的,婴儿房是粉色的,软嫩的脸颊是粉色的,后来她喜欢轻软如烟的粉,粉色裙子、粉色芭比、粉色宝石……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她的二哥哥知道,捧给了她这颗最美最亮的粉色星星。
还有男人能比她的二哥哥更爱她吗?不会有了。
对尚不存在的未来老公,她根本不报任何期待。
她知道自己将来是要联姻的,她也接受良好,这就是她的选择,享受了从出生就坐拥的顶级荣华富贵,就要付出代价。即使是她最崇拜的二哥哥,这一生都要为傅氏家业鞠躬尽瘁,人生最宝贵的年华和时间都要坐镇傅氏,在枯燥无聊的商业生意和繁复公务中度过。
做驾驭巨舰的掌舵手,是无上荣光,也是身之桎梏。
傅家其他人可以躺在家族信托上挥金如土,醉生梦死,享受自由,追逐梦想,只有他不可以。
对比二哥哥,她只是嫁个门第相当的富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
她才不要嫁给穷人向下俯就,穷人有穷人的苦。如果爱一个人那么苦,那不要爱好了。
她瞳仁映着宝石的光芒,有少女淡淡的如梦惆怅,没有留意到,对面的傅琛礼不知何时持起桌上别人饮剩的香槟杯,垂眸静静凝望。
人去无声,香槟杯独留残酒,指骨间一截又细又长的高脚杯梗捏久了,暖玉生香,宛如细长的美人颈。美人如花隔云端,他却透过香槟酒窥探杯中明月。
灯影反射,映出杯口沾染的一抹嫣红,不久之前有人就是坐在这里,举杯贴唇轻啜。
侍应生手持香槟托盘走过,看见这一幕,体贴送来一杯香槟。
这位先生那么深情盯着那只空酒杯,眼神赤裸裸写着想来一杯。
此时,傅琛礼的确需要一杯酒。
他执起香槟酒杯,一仰头饮下一口冷酒,冰凉的酒液滑过咽喉,流过修长脖颈,锋利饱满的喉结滚动吞咽。
然而侍应生要顺手收走那只空酒杯时,他却抬手制止了他,随后从托盘里再次取出一杯酒。
侍应生微笑耸耸肩,他见过各种酒入愁肠的故事,自然不觉得奇怪,反而再次体贴留下一杯酒和祝福:“先生,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傅琛宝突然见他饮酒,一杯又一杯,舌尖上微醺的酒液再次发酵,只觉口干想再来一杯,手指小心翼翼摸上细长的香槟杯高脚,一抬头迎接到傅琛礼冰冷的目光。
她甜甜一笑,将香槟杯朝他面前推一推:“二哥哥,您慢饮。”
傅琛礼饮尽了一杯香槟,放下空酒杯,又重新举起一杯香槟酒,捏在指间轻摇慢晃。硬筋贲张的有力腕骨掌控着晶莹剔透的香槟杯,蓝宝石袖扣和腕表随动作折射冷光,清冷又难讨好。
他就那样漫不经心摇一摇,水晶杯里升腾起浮金碎玉的细密泡沫,溢出的酒香缭绕在空气中,挥发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