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瑶跳楼身死,洪氏宗主夫妻失踪,若大洪氏只留洪玉渊和洪玉悲在这乱世中孤苦伶仃。
伐魔之战虽暂时休战,可第二次大战的重担却无情地压-在了洪氏肩头。
此刻,灵堂内一片死寂,洪玉悲跪在那里,为他那逝去的姐姐和君若兰守丧。
烛火摇曳,盔甲的轮廓投映在素白的墙壁上。
洪玉悲跪在空的灵柩前,风穿过灵堂,掀起覆在灵柩上的洪氏旌旗一角,也飘动起洪玉悲头发上捆着的一抹白绫。
他走到灵柩旁跪下,呆呆地望着灵柩里。灵柩里空无一人,只有洪玉瑶生前留下的三把簪子。
他把额头抵在灵柩边缘,冰冷的木料贴着皮肤。过了好一会,他坐直靠在灵柩上,缓缓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排箫。
这排箫是君若兰送给他的,因为君若兰不能说话,所以音乐是她唯一说话的方式。
当第一个音符飘出来时,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孤零零的音节在空荡的灵堂里回旋。
大约吹到结尾几节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因为这排箫的主人从没告诉自己后面是什么。
洪玉悲不舍地将排箫横放在三把簪子旁。此时门外传来战鼓声,洪玉悲惊觉自己满脸湿凉,立即收拾好情绪准备上前线作战。
一道阳光从屋外照进来,灵堂的大门被轻轻推开。洪玉渊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悲……”
他顿了一下,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道:“该走了。”
洪玉悲缓缓转过身,神色已恢复平静,他迈步走出灵堂,却与来报信的妙法莲华姐妹撞上了。
洪玉悲脚步一顿,抬眸看向妙法莲华急切道:“发生何事了?是宗主有下落了吗!”
妙法莲华一人捧着一个盒子,动作僵硬地与洪玉悲“撞”上,随后身形顿住,眼神呆滞地看着洪玉悲回答道:“是。”
洪玉悲神色一沉,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语气变得艰难,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个盒子道:“盒子里装的……可是宗主?”
妙法莲华眼神空洞,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后语气低沉而冰冷道:“是。”
她们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捧着盒子。
洪玉悲缓缓伸手揭开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吓得木盒的盖子都掉在地上了,险些站立不稳。
洪玉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着里面的东西对洪玉悲道:“是……是爹娘的头颅!!”
洪玉悲声音颤-抖地问妙法莲华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妙法莲华齐齐看向他们,眼神呆滞道:“在……宗宫……”
随后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了一百八十度看向灵堂之外对着的宗宫。身体直直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她们身体倒地后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态,从心口处飞出数根傀儡丝,在半空中摇晃,然后向宗宫的方向飞去。
洪玉渊看着眼前的一幕,害怕地拉着洪玉悲问他道:“她们不是天织族的圣女吗?还有谁能操控她们!?”
洪玉悲看了一眼傀儡丝飘走的方向,带着失魂落魄的洪玉渊向宗宫疾驰而去。
洪玉渊随着洪玉悲赶到宗宫,望着熟悉的建筑,心底却升起陌生的恐惧。
洪玉悲与洪玉渊站在宗宫下的大平台上,远远地就望见宫门是半开着的,门缝里还渗出丝丝缕缕的白雾。
那雾气像怨魂一般汹涌,直冲上天,将若水上空的半壁天都染成一片灰暗。
渐渐地,天上像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轻柔地落在两人的肩上。
那些看似轻柔的雪花落在皮肤上,竟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洪玉悲低头看去,发现手背上融化的雪水泛着诡异的淡红色,像被稀释过的血。
“悲,门上好像有东西…”洪玉渊突然抓住洪玉悲的腕甲道。
只见两扇门板上密密麻麻穿过无数根血淋淋的傀儡丝,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最骇人的是,那些丝排列的图案分明是洪氏宗族的家纹。
正殿屏风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坐在宗主之位上的一道身影。
一位头戴华冠,穿着一件湛蓝色的外袍和墨色内衬的男子从殿内缓步走出。
洪玉悲见君隐舟出现不可置信道:“君隐舟你背叛水宗了吗!”
君隐舟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华冠下的眉眼满是阴翳道:“哼,背叛?我不过是在讨回公道罢了!”
洪玉悲对他质问道:“玄暝九王是杀害君若兰的凶手,你助纣为虐,这就是你所谓的公道吗?”
他身体一僵,藏在水袖下的手微微颤-抖,随即又被狠厉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