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辞在为陆景贺开脱?
他伸筷,为季玉心夹了一道白玉豆腐,低声:“小姐。”
陆景辞分神瞟了他一眼。
季玉心侧了侧头,鬓边碎发垂下,遮住陆景辞探究视线:
“既是乌龙一场,便罢了吧。”
陆景辞观她神色平静,并无异样,悄悄松口气,笑着道:
“柏舟大度,三弟骄纵惯了,手下人管教不力,让你见笑了。”
季玉心轻轻摇头:“殿下多虑,三殿下既是您的兄弟,便也是柏舟的家人,怎会介怀?”
楚暮河也适时说道:“柏舟所言不错,殿下何必同我们一般客气?来,再不动筷晚膳都要凉了。”说着,也伸筷,给季玉心夹了块肥瘦相宜的红烧肉。
陆景辞嘴角掩不住笑意:“好好好,既是家宴,倒是我在这自说自话地见了外。”
他眉头完全舒展,面上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开怀,将一旁婢女为他碗中布的菜一应吃下肚中,就连看“白子穆”也顺眼起来,半晌,和蔼问出一句:
“这位公子为何只是夹菜?可是这菜肴不合胃口?”
楚月安给季玉心夹菜的手一顿,心中吐槽一句:
不是,你真的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面上,他却是放下瓷筷,恭恭敬敬回道:
“小姐虽让白止上了桌,白止却不能当真自居主子,故要等小姐与殿下们皆食毕,这才动筷。”
陆景辞饶是在宫中生活数年,也没遇到过这种奇怪的“主仆”,一时奇了:
“这倒是怪事,柏舟既让你坐下,何必仍旧侍奉?安心吃饭便是了。”
季玉心却是轻轻一笑,素手抬起,拍了拍“白子穆”手背,仿若安抚,这才看向陆景辞,淡淡解释道:
“殿下不必为他费心,我这阿止就是这个性子,劝也劝不动,随他去吧。”
她说话时眼睫微微垂着,唇角勾起,说着责怪的话,语气里却是宠溺与纵容,这架势,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不对来。
陆景辞起了警惕,倒也不莽撞,想了想,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楚暮河,忽然提了件别的事:
“说起来,重束兄你自己无意于这殿前司的职位,怎么不见柏舟劝劝你?”
楚暮河稍愣,笑着接话:“哪有,是殿下你没看到,那天回府她可是对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季玉心也掩口笑道:“二哥莫要打趣我,明明是你自己不思进取,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楚暮河摊摊手:“你也知道你二哥,打打仗或许还行,这每日的文书看得却是头疼,那掌印给我还不如给月安你呢。”
季玉心:“二哥又在开玩笑了。”
陆景辞面上带着点淡笑观察他们兄妹二人谈话,心中一点疑心也渐渐散去,接口:
“只是如此一来,不知重束兄之后有什么打算?”
场间一时静默一瞬,便见季玉心对上陆景辞双眼:“。。。殿下有此一问,那楚家自然是仰仗殿下您了。”
陆景辞先是一愣,接着朗声一笑:“自然!本宫必不会亏待楚家一片赤诚之心。”
楚月安不知何时吩咐人端上一壶酒来,亲自斟满,为几人递上:
“殿下,请。”
气氛正合适,陆景辞也就暂时不去计较他的特殊身份,抬手接过,一饮而尽。
入口他方觉这酒液辛辣,几乎是在放杯时,脸上已起了层酡红,酒后壮人胆,他盯着仍垂首站着的楚月安半晌,忽地一揽身侧季玉心腰身:
“。。。。。。楚家既有此心,不知柏舟决定何时与本宫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