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调戏的宋瓒竟被气笑了,转头示意旁边人:“盯着。”
旁边那锦衣卫见自家大人竟就这么被哄了,一时间拿不准怎么“盯着”容家父女,私下偷偷请教了姜百户。
姜百户一言难尽看向他,语气难以名状:“你只管听着就行,但也别听那女子话太多,毕竟……那女子算大人家事”
想了一下,又补道:“再多派几人守着那女子,护她周全。”
闻言那锦衣卫哑然抬头,姜百户拍拍他肩膀便走了。
。
甫一上车,容显资便见她那“便宜老爹”欲要开口,抬手止住,蘸了蘸茶水在案板上写字,漫不经心道:“小女子父母均已因地动丧命,老板您这是?”
见状容老板即刻明白属垣有耳:“姑娘不必担心,这是老夫与宋大人孟提督的事,左右姑娘已然孤身,在下丧女已久,也是相互慰藉。”
二人顺势闲扯着自己那乌有的父母和子女,唇齿间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叫人好不动容,手上那茶水却沁凉。
『有人在监听』
那容老板也有些拳脚,却没觉察旁人,见状心下一惊,竟不知公子要护的人有如此六识,又见容显资又写到。
『他还好吗?』
容显资手指写着,眼神却片刻不离容老板,那容老板忆及公子嘱咐,抬手沾了茶水。
『一切安好』
却被容显资一手抹去字迹,抬头便见她正色凝眉看着他,便是看出他在撒谎。
容老板犹豫片刻。
『肺痨』
二字一出,容显资的心像是被火点了一样,烧出的火星子又溅到五脏六腑。
此朝医药,肺痨便是药石无医。
她才突然惊觉,季玹舟在她心里或许比她以为的要重要得多,她并不是全然为了回现世才劳心费神,那些被她刻意隐下的心绪一瞬全扑了上来。
掐了掐掌心,容显资收敛了心绪。
『他作何打算?』
『已然将自身身家交与容家账面,您若同宋瓒走,便全数作与嫁妆,您若……』
『我是问他,不是我』
容老板愣了片刻,看着容显资整肃的面容。
『三年前造其庶叔暗算,被夺了大半季氏家业,原来被永宁府的土司绑去想挟其抢夺季产,后孟提督派人抢回,但宋瓒一向支持其庶叔,土司那边见公子被司礼监掠去便直接下狠手,被拦了好几波』
同她一路上猜想的差不多想,现在土司想直接杀他也合情理,既然季家庶叔把控季家三年他能兴风作浪,也就是季家庶叔同土司有些联系,如果季玹舟不在己方手里,不若杀之,免得不测之忧。
容老板看着容显资沉思的面容,犹豫了片刻,横心又写。
『公子现在被土司的人抓去了。』
容显资身躯一滞,想张口却终没发出一个声音,她能感觉季玹舟虽然明面上被多方势力抢夺,但自己私下还是有实力把控,眼下被欲杀之的土司抢去,还能因为什么?
——他分了很多人来自己这边。
刚刚被容显资打断的话,恐怕便是若她不愿同宋瓒一路,便直接杀走,带着容老板的身家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