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还不错了?”许宥聆追问,“你受过伤吗?”
裴陟别过脸淡淡地瞥他一眼:“要是我说受过,你是不是会拒绝跟我走。”
许宥聆不吭声了。
无论裴陟到底记不记得,至少有一件事是不变的,就是他想做什么,就会集中全部精神在其中,直到成功或失败的结局。
带走许宥聆、和许宥聆结合也是这其中的一项吗。可是许宥聆有点无法想象裴陟遭遇失败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
“不会受伤,大部分任务都很简单,也很明确。”裴陟见许宥聆不应,慢慢地说下去,“上班下班,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那就好。”许宥聆说。
听到裴陟在过平静的生活,许宥聆隐隐约约有一点快乐,又有一点悲伤。
“嗯……你累了吗?”许宥聆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指尖,“如果你累了的话,直接休息就好了。”
裴陟看了一眼房间中间唯一的一张床,露出十分正人君子的表情:“我睡地上。”
“不用!”许宥聆立刻拒绝,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刻意,于是垂下了堪堪抬起的手腕,“……床很大。”
这算什么理由。
许宥聆紧张地瞥裴陟,后者却像被他说服了一样,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的,床很大。”
“那你先睡吧,我一会就来。”
“好的,麻烦了。”
“嗯嗯,不客气。”
许宥聆起身到临近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了一会。
放在以前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自己和裴陟居然会有这样的对话的。
礼貌得就差互相磕头了。
他暗暗试着集中一下精神力,操纵的能力似乎弱了一点,但大概还是够用。
“好了,会很顺利的。”许宥聆用被水沾湿的掌心拍拍脸,重新回了房间。
裴陟还坐在床沿,见他进来,自然而然地张开手臂。许宥聆的脑子短路了一下,身体先于理智地走到了他身前。
裴陟顺势收紧了手臂,脸贴在他的衣料上蹭蹭,然后才抬起头,相当滞后地问:“我能抱你吗?”
“已经抱过很多次了。”许宥聆说。
裴陟装作听不懂,点一下头:“嗯,早上在店门口抱过。”
“不过那是从后面抱的,看不到脸,感觉不一样。”他补充道。
裴陟并不打算松开手,像推摇篮一样轻轻带着许宥聆的身体一晃一晃,许宥聆于是低头问他:“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裴陟低声说。
他终于松开,手顺势从许宥聆的后腰带下来,摸过他的小臂,捏一下他的指尖:“快点睡。”
“好。”许宥聆说。
在再次的精神分离之前,他决定尽力满足裴陟的小小要求。
尽管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共枕一席的哨兵明天早上醒来时空空的眼睛。
等许宥聆钻进薄被里,裴陟就隔空用精神力关了灯,在一片黑暗中侧身看着许宥聆鼻梁的弧线。
两人中间隔了很远,相当礼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