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瘴气?”
“嗯,”李慕婉得了回应,胆子也大了些,走前说,“栖山深林处有瘴气藏在雪雾里,吸入瘴气后的人会突发高热,上吐下泻,神志不清,他们修整时,可有去过林深处?”
王林视线抽回,许立国忙道,“是有些人去了林子方便。”
“那就是了,”李慕婉说,“若想解瘴气之毒,需针灸放血,再以青蒿绞汁内服,可配黄芩、知母,多则一日,少则半日便能见效,军中可有这些常备之药?”
许立国问:“可,你不也去了林子?”
李慕婉看向王林,张口想要解释,王林已经开口,“许立国,带她去。”
卯时天光穿过松林,李慕婉泛着疲惫,终于士兵的瘴气都解了。
七日后,军队返回北川城。
北川王府内,氤氲的浴池里,她看见褪下铠甲军袍的少年,水雾弥漫中,似藏了不清的血色。
王林身躯浸入池子,热水没过胸膛,水汽从线条滑下,李慕婉立在屏风,侧过视线不敢看,也不敢动。
只听那声音冰冷,“过来!”
王林等了一阵,耐心不多,仰头靠在池壁,阖眼任热气裹上经脉,“伺候本王!”
李慕婉这才恍然,他说的笼中雀,是做他北川王的侍妾?
她本是燕国公主,自幼皇兄疼爱,万人敬仰,未受过苦。
若非体恤兄长君王难处,又受百官与楚国施压,要李奇庆献上公主李慕婉,李奇庆自然不愿,可李慕婉为大局,只能主动请缨。
朝堂上,她只道楚国世子一表人才,少年有成,是可托付终身之人,自己愿嫁。肺腑之言不过意在消兄长愧意。
而如今局面,兄妹若想在赵国活命,依靠北川王是唯一出路。
她迈开步子,踩入水池,热水淹没膝盖,缓缓掩盖了丰腴,身上只有一件月白亵衣,锁骨和脖颈暴露在湿雾里,隔着很远的距离,怯生生的盯着那闭目纹丝不动的人。
“没人教过你怎么伺候人么?”王林的声音慵懒,飘在雾气里。
楚宫里成婚前习过,李慕婉走近两步,目光从那白发慢慢移下,凸起的喉结附着水珠,沿着脖颈线条滑到胸膛。
李慕婉不知,为何仅仅三年,他的头发变成这样。而窗外的大雪,如同三年前那个雪夜一样猛烈。
王林的声音引着她步步向前,“入了赵国,往后便不再是什么公主,明白?”
“婉儿谨记。”李慕婉低声回。
王林仰起头,身躯直起,毫不避讳地,赤裸裸地盯着那一张脸。
“会?”挑起的眉眼覆满了欲望,李慕婉害怕却不能退。
手里攥紧的帕子沾湿了水,二人隔着三寸的距离,湿帕的水流从他肩头落下,她控制着颤抖,水面泛起的波澜出卖她强装的镇定。
王林似不满意,“可要本王教你?”
捏住帕子的手腕被他擒住,扣在自己胸膛,实实在在贴着他裸露的膛前,李慕婉心跳很快,面颊红透了,不敢直视那人,目光落在指尖捏紧的帕子,余光瞥见他心口那道熟悉的疤痕。
王林另一只手缓缓落在她背上的蝴蝶骨,稳稳地再而下移,最后停在腰肢,他稍一用力,让她靠上来,口中呼出白雾扑在她眼睛,“不会?”
李慕婉两只手撑在他胸口,彼此热气呼出,扑着面颊。
李慕婉知道他想要什么,下颚侧过王林肩头,生怯的目光悄然转变,附在他耳畔,清晰地说:“你的声音,我听过。”
王林覆在她腰后的掌心微动,她继续说:“这双眼睛,我见过。”
猛地,扣紧她手腕的右手擒住李慕婉后颈,使得整个身躯紧紧贴向他,柔软碰上结实,两双眸子对望,她被力量压着仰头看他,痛感逼得她眼眶湿润,瞧着越发可怜。
“不怕死吗?”王林威胁的语气极度冰冷。
她含着湿泪,垫起脚尖,接住悬在他下巴的水滴,软唇碰到一刹那,激得王林心口难受。
“婉儿第一回,学艺不精,还请王爷垂怜,多多担待……”李慕婉俨如一只温顺的金丝雀,就要含住那喉结时,门外响声传入。
“主子,主子,北川各城主将到了。”许立国立在屋外俯首禀报。
王林深吸一口,欲念戛然中断,推开李慕婉,起身时身上水流哗哗砸落地板,李慕婉移开视线,王林穿好衣裳出去,一句话未留。
她望着偌大的浴池,朦胧中,热气将尘封的记忆滚上心头,“原来,你就是赵国新任北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