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众人便也都相视一笑,皆忍俊不禁。
片刻后饭毕,白翼风道:“承风,你此番让我们兄妹二人前来,大晚上的,只是为了叙旧吃饭?”
时思意清了清嗓子:“并非如此,此番请二位哥哥姐姐前来,是想着趁如今二哥二嫂都在,我们人多些,也热闹,我就想起个诗社。这样也不用每天都烦躁得不知该干什么的好。”
“诗社?好啊,那我们也附庸风雅一回!”白箬荷听了风就是雨,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白箬荷。
“那我们便定下个日子,总不能日日起社作诗罢?”昭黎笑道,一双眼睛如月光般璀璨。
时思意这回却没了主意,她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只想着要起诗社,忘了该如何定日子。
昭黎便道:“今日是七月初二,明日若我们起第一次社,那便每十天起一次。也就是每个月的初三、十三、廿三各起一回,这样也不会耽误了旁的事,诸位意下如何?”
“同意。”时怀瑾率先同意。
众人见如此,便都颔首同意。
昭黎将手支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既要作诗,那就要有很多规矩,我们就不弄那么些规矩。什么限韵统统不论,只需找个人做东便好,既然诗社是思意想起的,那明日第一次便让思意做东,如何?”
说罢看向思意,时思意的脸上染了一抹薄红,愣了许久,旁人都以为有些难为她,都想换人做东了,她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时思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轻声说:“既如此,那定要分个高低才好,我既做东,那我明日便轮空,各位哥哥姐姐们作了诗来,我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来评个高低,夺魁者有奖,这样哥哥姐姐们意下如何?”
白翼风点点头,率先同意:“我觉得行得通,这样夺魁有奖励,那便都有了好胜心,想来作出的诗也会更好些,这活动便也有意思了。”
白箬荷却略显苦恼,柔美的眉头蹙起:“哥你明知道我在作诗这里不大通,你本来就比我强,承风哥哥也是比我强,之前我也听说过沈家女儿都知文识礼的,想来清晏姐姐定是也在这方面很厉害,这不明摆着欺负我嘛~”
谁想白翼风却说:“正是如此,才更要分个高低,让你平日里好好念书你不肯,到时候真的用到了,就你自己两手一抓结果眼前一抹黑,这还能怨得了旁人不成?”
白箬荷轻轻拽了拽时思意的袖口,明明她是姐姐,此时却有妹妹撒娇的样子:“思意,你看他~”
昭黎见白箬荷如此模样,愈发觉得她可爱,用手背轻轻捂住嘴,奈何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还没咽下去便差点喷了出来,她便被茶水呛到了。轻咳了几声,拿了帕子轻拭唇角的茶渍,眼梢眉尾都是掩饰不去的笑意。
时思意刚喝了茶,如今也被白箬荷笑得有点想咳嗽,她又生性怯懦了些,不好意思咳出生来。白生生的脸竟憋得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绯色,还是自家亲哥给背后轻拍了几下才止住了咳。
而后几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外头小子说已经亥时了,众人这才恍觉时候已经够晚了,明日再聚罢,白家兄妹便又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时宅。
将人送走后,时怀瑾轻轻拍拍时思意的肩:“不早了,思意快些歇下,若夜里不舒服,记得让丫头去喊我跟你嫂子,明早我跟清晏再来寻你。”
时思意微微颔首:“嗯,二哥嫂嫂也早些歇息,思意就不送你们了。”
夫妻二人将思意安顿好,便一同回了屋内。
昭黎一头栽倒在榻上,声音有些懒懒的:“今日赶了半天的路,下午又陪思意去逛街,哄她开心,今夜又玩闹到现在,可把我累坏了……”
时怀瑾坐到床沿上,伸手捏捏美人儿的脸颊,这快三个月以来昭黎之前瘦下去的肉好容易长回来了些:“这些天好不容易长的肉,可别再累没了,爹爹娘亲好不容易养的。”
昭黎索性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倒在他大腿上,忽然来了精神:“那个白翼风,他跟思意,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正常啊?”
“就数你八卦!”时怀瑾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眉心,“我也这样觉得,不过方才送他们的时候,我旁敲侧击了一下,他应该是喜欢思意,但是思意还小,身子也不好,如今家里也没有为她婚配的想法。”
昭黎往他怀里又凑了凑,伸手轻轻捋着他散落在肩上的长发,轻声道:“其实我感觉那个白翼风人也应该还挺好的,至少他看思意的眼神我没感觉有什么问题,毕竟眼神骗不了人。他们二人日后若是成了,也能照顾好思意,感觉他确实对思意挺上心的,这样也让爹娘少担心些,二哥觉得呢?”
时怀瑾轻叹口气,笑得有些落寞:“如今思意这副身子,还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哪家公子敢来提亲,她是小姑娘家,肯定不能反着去提亲。”
这话不知怎么就触碰到昭黎的逆鳞了,噌的一下从他身上起来:“你这话说得好没意思,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若思意实在喜欢白翼风,我们去提亲又何妨,这世道非得把女子裹挟成什么样子才算完?”
既见她动怒,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乖乖认错。实际上,时怀瑾也确实这样做了,而后等她消了气,才拥了人在怀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