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津婷核对完第二批账本的那天傍晚,回到住处时,发现门口放着个食盒。
食盒是竹编的,里面裹着三层棉布,打开时还冒着热气——是她前几天随口提过“想吃的青菜豆腐汤”,汤里飘着几粒枸杞,是她只在整理旧货单时,跟莫丁说过“泡水喝不错”的东西。
她捏着食盒的边缘,摸不着头脑。
以前除了李维偶尔会给她带块糖,从没人会记着她“随口说的话”。
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段熠的身影没在门口,只有护院在来回巡逻。
第二天去仓库时,老鬼在门口拦住她,手里攥着包东西,脸色很困惑。
“段哥让我给你的,”老鬼把东西递给她,是包晒干的枸杞,“还问我……平时姑娘家都喜欢什么零食,我跟他说话梅、糖块,他又问哪种话梅不那么酸,我都懵了,段哥什么时候关心这个了?”
徐津婷捏着枸杞包。
老鬼的困惑不是假的——段熠向来只关心货流、交易、仇怨,连自己的饮食都随便对付,怎么会突然问“姑娘家喜欢什么零嘴”?
她把枸杞塞进布包,含糊着“可能是段哥自己要吧”。
但是她心里清楚,这包枸杞,和昨天的青菜豆腐汤一样,都是冲她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小动作”越来越多。
她整理账本时,桌上会多一杯温热的茶水;
晚上核对完账本要走时,老鬼会“刚好”收到段熠的指令,说“段哥让送你回去,路上黑”;
甚至有次她随口说“账本纸太糙,硌手”,第二天桌上就换成了崭新的软纸,连笔都换成了她之前用着顺手的“细杆笔”。
段熠从不在她面前提这些,每次她想问,他都要么低头翻账本,要么说“老鬼多事”“沙勐闲的”,语气冷硬,却在她转身时,会盯着她的背影,看很久。
更让身边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段熠的“提问”。
有次吴努汇报赌场流水,段熠突然打断他:“最近城里有没有新出的零食?不是甜的,也不是太酸的那种。”
吴努愣了半天,挠着头说“都是些话梅、糖块,段哥您不是不爱吃这些吗?”
段熠皱着眉,挥挥手让他走,留下吴努在门口嘀咕“段哥最近怎么总问些奇怪的事”。
还有次老鬼送食材到仓库,段熠盯着他手里的青菜,突然问:“你说……要是想让一个人……吃点热的,除了汤,还有什么?”
老鬼手里的青菜差点掉在地上,试探着问“面条?粥?”
段熠又摇头,说“太普通了”。
老鬼实在想不出,只能说“段哥您要是有指定的人,直接问不就完了”。
段熠却沉了脸,说“多嘴”,让老鬼赶紧走。
这些奇怪的提问,在一周后段熠去会所时,彻底演变成了一场混乱。
那天胡老三约段熠在“金夜会所”谈交易,说是“边玩边谈”。
段熠带着沙勐和几个哨子走进会所时,经理赶紧迎上来,谄媚地笑:“段哥,还是老规矩?我这刚来了几个新的,您看看?”
说着就要喊“姑娘们”出来。
沙勐和哨子都以为段熠会像以前一样,随便点两个陪酒,然后专心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