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三年后钱多多还在呢?难道钱多多活着一日,她便一日不能回京?
沈麟眼底渐渐赤红,浑身的血液仿佛齐聚颅顶,他心里难受,有针在一下一下戳他的心。
他分明站着,可他并不是胜者。
胜者是面前这个打算要了身契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的人!
怪不得叫蝉呢……真打算金蝉脱壳?
“世子身边有钱姑娘,等再过两年,便是该娶正妻的时候。”
“等世子有了正妻,便该有嫡子,庶子……”
“从前是云早映禾,如今是钱姑娘,往后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主子身边的人。”
“可荧蝉连站在主子身边,看着主子都不能。”
荧蝉一点一点跟沈麟算清楚,算这段感情有多难,算她们的未来有多少坎儿要过,越是听,沈麟心里越是清楚,荧蝉这该死的聪慧又开始给她预设那话本子里该死的结局!
沈麟将荧蝉拉起,一把抱进怀里,他学着荧蝉当初的模样,用力的抱紧她,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
荧蝉在他怀里呆愣许久,最终才像是妥协一般,缓缓抱住沈麟精瘦的腰。
“主子……”
“该松手了。”
来清河的路上,沈麟从未感觉荧蝉如此美好,可回清河时,他从未觉得荧蝉能如此清醒。
他厌恶这份清醒,这份清醒让荧蝉宁可断尾求生也要离开她。
爹娘都不要了……
世上怎会有这样冷情的女人?明明是她撩拨的他,怎么时辰一到,就要将她一脚踢开?
“我不允。”
“你如今只是一时恼怒之下说的这些。”
“我不信你的话出自真心。”
沈麟三句不信,说明他舍不得她,荧蝉心里越发有底,面上的悲痛越发沉重。
她努力想挣脱出来,可沈麟不放手,她的力气如何抵得过一个壮年男子。
渐渐地,她松了手,木偶一般直挺挺站在沈麟怀里。
可就是这样认命一般的行为将沈麟气的发抖:“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有一瞬间,沈麟恨不得剖开荧蝉的心,看她是不是铁石心肠。
她没有拒绝,只是无声的抗拒比拒绝更让人痛苦。
沈麟清楚的知道,荧蝉爱他时是什么样子。
可如今,这些昔日的撩拨情趣,都成了刺向今日的刀刃。
荧蝉的眼里没有期盼,只有无穷无尽,恨不得将沈麟淹没的苦楚。
“你到底……在不信什么?”
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重重落到荧蝉唇上,她唇上咬出血的伤口,因为挤压重新破裂。
血腥气在唇齿间传递,沈麟无师自通一般,撬开了荧蝉的牙冠。
嘴巴硬,只有那根伤人的舌头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