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是商户聚集之地,铺面林立,人流如织,叫卖与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采桑和采薇与陆眠兰并肩,一道慢慢走着。
墨玉则始终跟在她们身后三五步远的地方,眼神懒散地扫过四周,对周遭的热闹毫无兴趣,却又在某个醉汉摇摇晃晃快要撞到采薇时,不动声色地侧身一挡。
“小姐,您看那家!”采薇眼尖,指着不远处一个挂着“吉铺转租”木牌的店面,“好像不错,还临着主街呢。”
陆眠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铺面不算大,但看起来整洁,位置也的确人流如织。她点点头:“去看看。”
铺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见有几位气度不凡的客人上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小姐可是要看铺子?那可真是来对地方了!这地段客流,绝对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陆眠兰走进店内,边打量边问道:“租金如何?”
铺主报了个数。采薇暗暗咂舌,小声对采桑说:“这就是阙都啊……铺租可真贵。”
陆眠兰沉吟片刻,又问了问契税等细节。她看似随意地踱步,手指轻轻拂过略显陈旧的柜台,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位置尚可,但铺面略小,恐怕有些局促。而且,这条街虽热闹,但多以寻常百姓和为主。若想吸引吸引高门女眷,似乎不太容易。
她看向墨玉,微微摇头。
墨玉便明白了。只见他打了个哈欠,言简意赅地评价:“吵,乱,贵。”
铺主的笑容僵了一下,陆眠兰对他礼貌一笑:“多谢,我们再看看。”
离开城西,又往北走了一段。这片地方多居权贵,环境清幽,街道宽阔,沿街店铺也显得雅致许多,多是作古玩、字画、高级绸缎、香料等生意的。气氛果然与方才迥异许多。
采桑和采薇也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这里好安静啊,”采桑低声道,“铺子也好看。”
她们看了两家转租的铺面。一家临水,环境极佳,但租金高昂得令人肉痛。另一家藏在巷子深处,虽是极清静的,但几乎无人流量,不适合开店。
陆眠兰有些踌躇。这一带的环境与人流还算不错,但成本太高,合适的铺面难寻。
直到途径一条连接主街和一片府邸后巷的支路时,她才脚步微顿,带着其他三个人拐了进去。
这条路不如主街宽阔,但十分干净。路口有一家书斋和一家茶舍,往里走几步,竟有一间小铺面关了门,门上贴着租契。
这铺面位置有些微妙,既不算完全脱离主街的繁华,又避开了主街的喧闹,环境清雅。且它靠近那些高门府邸的后巷或侧门,女眷们出入或许更为方便隐蔽。
陆眠兰眼睛微亮。
这次不等她吩咐,墨玉已经上前一步,看了看租契,然后对陆眠兰吐出两个字:“等着。”说完,身影一闪,便快速消失在街角。
采薇惊讶:“他就这么走了?”
陆眠兰倒是猜到了:“大概是去找牙人了。”
果然,没过多久,墨玉便带着一个穿着体面的牙人回来了。那牙人态度恭敬,打开铺门,里面有些空荡,但格局方正,采光也好,后头还有一个小院和两间厢房,正好可以做绣房和库房。
陆眠兰越看越满意,便随口一问:“这铺面为何转租?”
牙人笑道:“原先的店主是位做雕刻的匠人,如今年纪大了,被儿子接去南方颐养天年了。铺子空了小半年,房东一直想租给个能做长久生意的雅静行当。小姐若想做绣铺,再合适不过了。”
租金虽也不菲,但总归比主街那家临水的要合理许多。
陆眠兰心中已有了七八分意向,她点点头对牙人道:”有劳,此事我还需斟酌一日,明日此时,再来与您详谈,可否?”
牙人连连点头:“自然自然,小姐随时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