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太子首肯后,将将转身欲退走,太子却又开口将他喊住。
“小贵子回了吗?”
管事的拧眉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今日小贵子随成兰大人走后便再没见过人。”
两人今早卯时初便出了东宫,眼下都午时过了还未归,也不知被派去做了什么事儿。
管事心中疑惑,面上是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的。
“还没回?”
“奴才……奴才不知!”
太子眼神如刀,管事当场吓破了胆,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废物!”
太子沉声低吼,也不知是在骂面前的管事,还是那去办事迟迟未归的人。
他骤然起立,手中佛串勾住桌角龙首应声而断,圆滚滚的佛珠霎时迸溅了一地。
管事眼前一阵阵眩晕发黑,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那断裂的佛串就是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殿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属下大老远的就听见了。”
就在这时,春风满面喜上眉梢的成兰走了进来,管事一见着他如同见着了救星,殷殷切切的朝他投去祈盼的一眼。
太子心中刚升腾起来的不安和猜疑随着他跨步进门坎的动作瞬间消失,因为怒意下压的的嘴角也霎时上扬。
“好成兰,怎的现在才回来?”
他快步上前,扶住抖抖衣袖准备作稽行礼的成兰:“事情办得如何了?”
成兰并未立马作答,而是侧目撇了管事一眼,太子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个闲杂人等,他沉声吩咐道:“去外头守着。”
管事极有眼色的迅速爬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门,还不忘了将门给关上,做完这一切,他才敢靠着廊柱瘫软坐到地上,抖着手捏住衣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屋内,成兰与太子前后脚步入了内殿。
“如何?”
太子神态和缓,但说话时语气略为急促,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淡然,是极为在意结果的。
“妥了!妥了!”
说起这个成兰便控住不住的大笑,他从袖笼里取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张。
“这是?”
太子心头一跳,暗暗提起一口气,伸手接了过来,还不待他展开细看,就听成兰压低声量道:“是贤王谋朝篡位的认罪书。”
太子闻言动作一顿,侧目看了成兰一眼,似乎还不太相信,他迅速展开纸张,一眼就看出了那字迹正是卫徵的字迹,内容也当真如成兰所说乃是贤王对谋朝篡位一事供认不韪的认罪。
“好好好!”
他喜不自胜,连连道好,用力拍了拍成兰肩膀:“你可真是帮了孤大忙了,待此间事了,孤要好好嘉奖你。”
对此成兰只是矜持的敛眉颔首,嘴角微微上扬,颇有深意的道:“为殿下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
低头又将认罪书看了一遍的太子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突然问道:“老七呢?”
这自然不是在关心卫徵,而是为了确认他是死是活。
成兰道:“贤王已然服毒畏罪自尽了,尸首让牢里仵作收了起来。”
听闻卫徵身死,太子一时间还有些恍惚,他没想到最难对付的卫徵居然这么轻易就死了。
一切都太过于顺利,顺利得都叫人怀疑起了真假。
太子信任成兰不会欺骗自己,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招来了两名暗卫,让他们亲自前往大牢验尸,以确保卫徵真的已经死透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想起卫三还被他扣在东宫内。
如今卫徵已经畏罪自尽,留着他也没了用处。
他将那宝贵的认罪书贴身收起,起身向外走去。
他并未叫上成兰,但后者思索了片刻,还是自觉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