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受伤的拇指上随意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鲜红的血点在纱布上洇开。而另一只没受伤的手里拖着一个大型收纳箱。
她从收纳箱里拿出一台拍立得,镜头对准了我这具蜷缩在地上,浑身沾满干涸呕吐物和便溺的污秽躯体上,还有那张因屈辱、恐惧、绝望和巨大精神折磨而扭曲失神、涕泪模糊的脸。
咔嚓!咔嚓!咔嚓!
连续不断的快门声伴着刺眼的闪光,将我最狼狈、最屈辱、最不堪入目的状态,永久地烙印在相纸上。
她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张刚刚显影完毕的相纸,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将那张纤毫毕现的相纸,直接怼到了我的眼前。
“看看,”她说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那照片上的一切──头发上粘着秽物的结块、脸上糊成一团的污迹、嘴角干涸的血迹和唾液、裤子上深色的污渍都清晰得令人窒息!
强烈的羞耻感和自我厌恶袭来!我猛地闭上肿胀干涩的眼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头扭向一边,试图避开那残酷的镜像。
“看着!”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只手猛地伸过来,狠戾地抠我的上眼皮!另一只手的拇指则蛮横地压在我的下眼睑上!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脆弱的眼睑肉里,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呃啊──!”我痛得浑身痉挛,惨叫声冲破喉咙。泪水混合着眼睑被掐出的血丝,瞬间汹涌而出。
“睁、开、眼!”她一字一顿地命令道,手指的力量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用力地将我的上下眼睑向外、向上撕扯!那力量是如此之大,仿佛要将我的眼睑生生撕开,将眼球彻底暴露出来。强烈的灼痛感和异物感让我的眼球剧烈地颤抖,视野被迫聚焦在那张被强行塞到眼前的相纸上。
照片的细节在剧痛和泪水中放大、扭曲:
我的头发一缕缕黏在一起,上面沾着好几块已经干涸的呕吐物结块。
脸颊上糊着鼻涕、眼泪、灰尘和呕吐物残留混合成的泥泞,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和唾沫。
最刺眼的是衣服──裤裆位置,深褐色的污渍如同丑陋的烙印,刺眼地宣告着尊严的彻底沦丧。
“看清楚了吗?”她捏着照片的手指恶劣地用指尖戳了戳相纸上那最污秽的区域,“季思舟,看看你自己多美的一幅画。”
视觉的冲击、眼睑被强行撕扯的剧痛、以及她言语中毫不掩饰的羞辱,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彻底冲垮了我最后一丝作为人的感知。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彻底碎裂了。剧烈的挣扎停止了,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有被强行撑开的眼睛里,泪水如同决堤般无声地流淌,冲刷着那被迫定格的、自身最不堪的影像。
欣赏够了我彻底崩溃的姿态,她才松开了我,随手将那几张拍立得的照片扔在地上,然后从收纳箱里拿出一个橘红色的取暖器。插上电源打开,嗡鸣声响起,一股带着塑料味的暖风吹拂到我身上,驱散了些许寒冷。
她将我连同椅子移动到了车库相对干净的角落,然后将捆绑我的麻绳解开。失去束缚的瞬间,我便像一滩烂泥一样从椅子上滑落到地面上。
她从收纳箱里取出了一套东西,那是件白色的、厚实耐磨的帆布材质的衣服,带有金属搭扣和结实的塑料调节扣。展开后,能看到它是为固定四肢和躯干而设计的,肩部、胸部、手腕、脚踝处都有宽厚的束缚带和锁扣。这是专业用于束缚精神病人或极度危险患者的拘束衣。
她动作麻利地剥掉我肮脏的衣服,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即使有暖风吹着,我还是一阵战栗,浑身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紧接着她拿起一瓶矿泉水和毛巾,将矿泉水倒在毛巾浸湿,便用力地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擦拭起来。那浸透了冷水的毛巾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细小的冰针猛地扎进皮肉,我浑身剧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将我身上污垢大略擦掉后,她将那套拘束衣套在我身上。冰冷的帆布紧贴着皮肤,厚实的束缚带紧紧勒过我的双肩、胸口、腰腹。手腕被拉至身前,用宽厚的腕带紧紧扣住,腕带之间还有一段短链相连,限制手臂活动范围。脚踝处也被厚重的束带牢牢固定。
这套拘束衣比麻绳更紧、更牢固,但它宽厚的束缚带分散了压力,反而避免了因长时间捆绑导致四肢末端缺血坏死的风险。这种冷酷的保护,在此刻更像是为了方便延长折磨。
然后她拿出剪刀,将拘束衣的右手袖子从手腕处剪掉一截,露出了我的整只右手。
做完这一切,她又离开了。
很快,她拿进来一个简易输液架和一个医药箱。
她从医药箱里依次拿出大瓶酒精、碘伏、一瓶透明的针水,还有一套密封的留置针输液器。
“既然不肯吃东西,那就挂点营养液,死不了就行。”她淡淡说道。
随即她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酒精,拧开瓶盖,没有使用棉签,而是直接整瓶酒精倾倒在我裸露的右手和前臂上。
“啊!”冰冷的酒精接触皮肤的瞬间,带来的寒意比之前的湿毛巾更甚,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大量的酒精顺着我的手腕流下,浸湿了拘束衣被剪开的袖口边缘,滴落在水泥地上,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几乎盖过了之前的恶臭。
她又拿起了碘伏瓶,同样整瓶倾倒而下,覆盖在刚刚被酒精冲刷过、还残留着凉意和刺痛感的皮肤上。她同样仔细地让碘伏覆盖了整只手,确保消毒彻底。
倒完碘伏后,她放下空瓶,拿起一块无菌纱布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