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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3页）

越葵往后看去，果然见到了面色冷凝的一期一振。

她揉了揉秋田的脑袋，做出苦恼的样子，“大家不会都跑到手入室来了吧，没有受伤的话还是不要泡修复池比较好噢。”

加州清光侧过脸，面颊泛红。姗姗来迟的白发太刀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落在药研不远处，“鹤也是这么觉得，但是修复池泡起来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鹤丸国永的衣衫有些褶皱，尤其是领口处，摊平了也残留着被抓成一团的痕迹。越葵的视线移向他的脸，他仍然在笑，与越葵相对，又眨了眨眼睛。

压切长谷部抬起头，发现一号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便清了下嗓子，见她姿态回转才开口：“是灵魂都被治愈的感觉。”

越葵曾对长谷部的眼睛施加幻术，她作为施术者不会被蒙蔽，在她眼里，他的瞳仁仍是藤花一样的紫色。

“长谷部君说得对！”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同时出声，他们看着彼此，目光又扫过源氏、三日月、鹤丸国永，甚至是在最后的一期一振。

“修复池可以平心静气。”

“还可以专思凝神。”

“有烦恼的时候来到这里，就自然安宁下来了！”

“是吗？”越葵抬起右手，捂住小腹，那块木牌在发烫，隔着层衣物，与它相贴的皮肉都一跳一跳的，尖锐灼热的胀痛不断往外辐射，她只能借助衣服的遮掩掐住手心，呼吸都不敢乱。

“是的。”

“当然。”

“此处，或许是涅槃寂静之地罢。”

“修复池更像是被和魂眷顾着。”

窗外、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诸多付丧神，只有烛台切光忠、小夜左文字，乱藤四郎和剩下的粟田口短刀未至。他们脸上都带着静谧的神色，眼睫微闭，唇角勾起，依着越葵视线扫过的顺序，对她轻缓地点头，偶尔插几句话。

唯独石切丸，这振御神刀点头的方位更趋向三日月宗近。

“修复池能够祛除一切烦恼。”

“修复池能够驱解一切魔障。”

“刀剑本就要时时保养才能保持锋利啊。”

“为什么不泡修复池？”

窗际与门口，最前列的付丧神睁开眼睛，瞳孔色泽近似贝母，漂着点点各色的珠光。

“为什么不泡修复池？”

第二列的付丧神在微笑，每个嘴角勾起的弧度都能划成平行线。

“为什么不泡修复池？”

来自第三列的声音似乎在真心实意的疑惑，他们的目光先聚焦在越葵身上，然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涣散了，在一片虚浮中转向，盯住鹤丸国永后重新聚合，再度疑惑，“为什么不泡修复池？”

不同的眼眸像各类镜头，焦点不断转移，始终不眨眼的付丧神也跟随着切换，对三日月宗近、对髭切、对膝丸，对一期一振，都反复地叩问：“为什么不泡修复池？”

“咔擦”，刀刃与木头相撞，发出脆响，是药研藤四郎，他将本体捅入书桌，只余刀柄在外，被他紧紧攥着。短刀脊背弓起，后肩起伏不断。

鹤丸国永横起右手，绕到他身前，微微俯下，“药研？”

药研藤四郎抬头，一手搭在左眼边，指甲下已经渗出丝丝血迹。那双眼睛一只还是水晶般明澈，另一只却显著地晦暗沉闷了，像有污垢自内而外地堆积腐蚀，粗哑干涩的字句从他齿缝间挤出。

“为什么，不泡，修复池？”

“药研！”一期一振在喊他，声音急促，嘴唇抿成直线，他的本体尚未完全出鞘，眼神却像淬火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