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芷甜甜一笑,装起人畜无害的小姑娘那是十分得心应手,“我家公子忙碌,这会儿不知是忙什么呢不在府里,这位老爷,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可先说给我听听。”她明白这人的心思,特地朝他心坎上说过去,“说不定我给公子吹吹耳边风,就能解决了呢。”
这话一出,谢怀远明显松懈了些,眉宇间透出几分轻蔑,只把她当成个被裴玧白娇养着且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的内宅女子,暗自一掂量,觉得眼下正是救出儿子的绝佳时机,于是将陈曼文先前的嘱咐全然抛掉,挺直腰板撑着面子道:“你们裴家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扣押我儿!”
“呀!”崔芷手帕掩唇,佯装惊讶,从座上起身又有些慌乱地坐下,“竟有这等事,听说您是昭威大将军的大公子,那令郎。。。”她瞪圆了眼睛,受惊不少,“岂不就是将军的嫡亲孙儿。”
“哎呀!”她一拍掌,“裴公子怎能做出这等不知轻重的事呢!”
一旁的陈曼文,瞧着崔芷的模样简直大惊。
她小声“呸”了一下,静静告诫谢怀远,“唉。。。令公子真是可怜,想必我同玧儿说说,还是能让他放出天明的,您可别在这个女人身上白费心思。。。小心。。。”栽个大跟头!
她话没说完,听了此事正忧虑着的崔芷忽地一下起身,坐到了她身旁,摇着她胳膊,“太夫人,如此重要的事情您。。。您怎么不早说呢,我一心为公子着想,可不想看他做出错事来。。。您是不是就是看不上我,才想瞒着消息,可是您也得知轻重啊!”
在陈曼文被她摇晃的即将飙气前,崔芷又速度起身,站到谢怀远身前,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要是谢家老爷的公子真在府里出了什么事,您说您该如何去赔罪呢?”
“啧!”谢怀远怒指着陈曼文,“到底是小人之见!”
崔芷眼疾手快地为他倒了杯茶,“谢老爷,您快说,公子是被何人因何事关到府中了,您说清楚了我才好去救令郎。”
“他!他!”谢怀远也不知是谁带走了自家儿子,眼睛粗看了一圈,瞧见院子里站得笔直的秦安后直接指向他,“就是他!他把我儿子带走的!”
看到他指的人后。
崔芷“唉”一声叹气,然后坐下摇了摇头。
“怎。。。怎么?你不是说要把我儿子放出来吗?”
崔芷:“老爷您有所不知啊,那护卫是我家公子的人,别看我平日里被公子捧在手掌心惯着,但我可没什么本事使唤他的护卫啊!”
“这事,实在是难啊!”
“哎?不是!”谢怀远不相信自己到手的机会就这么飞了,努力解释着,“不是让你使唤他,你只要带我到府上的暗室走一趟就行,我自会把我儿子救出来!”
“什么!”崔芷更加张惶,“是被关在暗室里了?!哎呀哎呀,那可完了!”她连连哀叹,捂着心口平缓自己的情绪。
谢怀远:“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曼文见他被崔芷唬的越来越深,劝不住他便把矛头对准了崔芷,“崔芷!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下去!”
崔芷抖了抖身子,更加避着谢怀远的眼神。
谢怀远着急的不行,瞧陈曼文威胁的她再不敢说话,直吼着她,“你存的到底什么心思,我看你今天和我一起来压根不是为了救我儿子的!你就是想借我——”
“谢怀远!”陈曼文猛地一喊。
一直激动地谢怀远撂了撂袖子,稍清醒了些,但还是怒气不减。
崔芷眼神一动,忙捏着帕巾受惊似地抽泣起来,“谢老爷,您别急,虽然。。。虽然我去过府里的暗室。”
谢怀远的注意力直接转到崔芷身上,听见她继续说道:“虽然那暗室里什么刑具都有,杀人的、折磨人的、药死人、毒死人的样样俱全,但我想令公子要是没得罪裴玧白的话,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您放心!”
这话一落。
谢怀远一口气憋着差点没喘过来。
最后他脑海里自动联想到谢天明的惨状,急的起身使劲拍打着自己,“哎呀他怎么这么傻!他就是被那陈华典教唆着偷了点货,别的实在也没干什么啊!他怎么能受刑啊!”
陈曼文盯着他,“谢怀远,你清醒点,裴玧白不可能敢私自动刑。”
“什么不敢!”他忽然发了疯一样冲到她跟前,眼睛猩红,“我已收到了天明的一根手指!那是他的一根手指!!!”
谢怀远显然被冲昏了头,一时间什么都顾及不得,“我说你这婆子怎么会这么好心替我想办法,替我救我儿子!你要是真有心,我儿子就不会在这待这么长时间了!”
“我看你一门心思替你裴家和陈家窝藏吧。。。还说什么让我把北仓的货换掉,再假意交给裴玧白以此换我儿子!!!什么换!明明现在货已经到了,我却连我儿子一面都见不得!原来你就是想既收了货,还害死天明!!”
“这样子你们一家什么都有了!!!”
崔芷神色一紧,瞧见门外的秦安也是一怔。
他没说错,裴玧白今早的确收到了丢失的货已回北仓的消息,只待午后与校官一同勘验。
那么。。。
谢怀远口中说的换货。。。究竟是换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