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的动作很快,没让童舒等多久他就从车里出来了。任雅他们不敢靠近,但是又担心那几个学生的情况,在远处焦急地等着。
王杰谨慎地把输液架和药水装在背包里,进了帐篷才拿出来,挨个给学生扎上。
“现在没有条件,也不知道他们肺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说尽力而为了。”王杰对童舒说道。
“能救几个是几个吧。”童舒看着这几个学生,像是看到读书时代的自己,她当时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遇到过一场大型的传染病,当时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同学从国外旅游回来就不幸传染上了,没过多久就离世了,这一直是她学生时代的阴影与遗憾。
王杰照看了学生一会,用便携的小机器测量了他们的几项生命体征,做好记录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几盒抗生素,在童舒的默许下,他拿着药朝任雅走去。
“您,您好,医生。”任雅判断那位女士应该是这个医药团体的干事,那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性应该就是他们的随行医生了,她忐忑地打了声招呼,“孩子们还好吗?还能救过来吗?”
“仍旧在昏迷。”王杰说道,“不过生命体征还算稳定,看治疗过后能不能醒过来了。”
任雅听了立马红了眼眶,天知道这几天多少孩子昏迷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听到孩子有救,她比谁都高兴:“谢谢您!真是太谢谢您了!”
王杰摆手,随后将手上的药递给她:“这个药给你,里面还有学生生病的,你看着喂下去,一次一颗。”
任雅这下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原本只想换一盒药用作救急,给病重的学生用。现在的药品不用想也知道是非常珍惜的资源,他们拿着出去不管换什么好东西都能换得到,没想到这位医生一出手就拿了好几盒出来,那除了学生,她那几个生病了的同事也能吃上药了。
“谢谢您,太感谢你们了,我,我明天就带学生同事上山挖土豆和番薯。。。。”任雅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个不用着急。”王杰说道。这个学校生病的人多,估计他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任雅千恩万谢地拿着药和同事往教学楼跑,还有不少学生正发着烧,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回去。
怕两个老人不小心被传染,童爷爷童奶奶又被请回了小岛,其他人倒是在车上闷了好几天,这会穿着防护服轮着下车透气。
踩着实地的感觉和在摇晃的车厢内果然不一样,即使包得严实呼吸不畅,但还是有种回归人间的感觉。
担心晚上杀人藤和其他不明植物的袭击,童舒的两个姨父拿了铲子又开始沿着车子和帐篷挖地沟,童嵩明则去砍树枝。好在这些树木长得虽然粗壮,却没有攻击人的倾向。
舒丽和舒亚问过后也加入了进来,她们拿了农药,在角角落落喷洒,确保没有一处遗漏。
王杰特意在药水中加大了药物的剂量,这会一瓶点滴打完,有个小伙子已经似醒非醒地睁开了眼睛。
“同学?怎么样?能说话吗?”王杰凑过去查看情况。
“。。。。。渴。。好渴。。。”男生张开干裂的嘴唇,说出的话都是气声。
王杰拿过童舒放在一边的运动水杯,少少地给他喂了一点水。
那男生喝了水之后,眼神清亮了一些,但头脑仍旧不太清楚。他仰面躺着,盯了一会帐篷顶,又看到悬挂在输液架上的吊瓶,嘴里含糊地念叨:“。。。我,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末日来了。。。家豪死了。。。小卓也没了。。。徐,徐校长。。。”半大的男生眼角汩汩流出泪珠,正发着热的身体将泪水也蒸煮地发烫,灼在脸庞如开水一般令人疼痛。
王杰心下叹气,不忍打断他,童舒在一旁看了一会,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轻声说道:“你累了,再睡会吧。”
男生精神本来就不大好,哭了一会更不行了,听到这话也就慢慢睡了回去,好在这会再闭眼,呼吸已是平稳绵长,看来已经脱离了危险。
学生们虽然病得严重,但到底年轻,自那男生之后,其他四个人也陆陆续续醒过来片刻,他们无一例外都痛哭一场,有个女孩子显然是被他们校长的离世刺激到加重病情的,醒过来睡过去好几次,每次都在嘴里喊他们校长。
“看来这个学校的校长真的很尽心尽责。”童嵩明也过来探望,听着学生的哭喊,为那位未曾谋面的校长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