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老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下楼!”朱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上来,在铁门外冲着童舒和童嵩明大喊。
童嵩明听了二人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家里、家里人。。。”
“都跑了!安全!”童舒知道他想问什么,马上出声打断道,她本来想带童嵩明回小岛去,她一个人直接舍了房子跑出去,没想到还遇上了朱成,只好小心地攀着墙面过去扶她爸。
“怎么样?能跑吗?”童舒担忧地问。
“没关系,脚没事。”童嵩明回答道。
“。。。你们上来做什么?!不是都说了跑到空旷的地方去?”铁门外,朱成和一群人吵嚷起来,看着他们盯向小卖部的眼神,朱成瞬间明白了,他哆嗦着手指指着人群,“都、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想着保命,还准备不劳而。。。”
“别啰嗦了朱主任,你不缺物资就别挡道!那些树再长起来我们小区可就没了,树倒猢狲散,你懂不懂?!”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一把推开朱成,吆喝着身边的人一起撞铁门,铁门本身焊点就少,哪里挡得住一群成年人一起使力,“哐当”一声,立在楼道几个月的铁门终于倒下,一群人蜂拥而入,对着货架露出如狼似虎的贪婪目光。
童舒反应极快,在人群涌进来之前拖着童嵩明避到了墙角,看着这些或陌生或面熟的脸庞,童舒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寒。
“小童,小童!”朱成按着被撞痛的后脑勺在不远处喊她:“算了,这些都是贪心不要命的,快过来,我们一起下去。”
童舒对于这些物资更是没什么好留恋的,点点头扶着童嵩明就要往楼道走。
“他们要跑!他们家里物资肯定更多!不能放他们走!”一个女人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尖利地叫道。
正在争抢物资的人闻言纷纷转头,有几个还真踉跄着朝他们走过来。
童舒目光森冷,把童嵩明交给朱成,手中的匕首若隐若现。
“你说你老婆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从我这里多拿走了不少东西,没错吧。”童舒盯着打头走近的那个人,眼神里愤怒与失望交织。
那个男人脚步一顿,似乎有些心虚,但他马上摆脱了异样的情绪,冲着童舒说:“那怎么了?就是因为我家困难,有两个孩子要养,我才比你更需要这些物资,你们一家守着这么多东西,偶尔施舍我们一点,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就是!凭什么就你们家过好日子,赶紧带我们过去搬物资!”一个女人伸手要来抓她,童舒这段时间也不是白练的,捏着其他人看不到的匕首,用刀柄狠狠敲在女人手腕上。
“哎呦!”女人大喊一声,捧着手腕连连跳脚。
其余众人看童舒竟然敢动手,也顾不得往日的情分,怀里搂着刚抢到的物资就准备来抓她。
童舒身上没有负累,轻松退了几步,直接退到楼道口。她看着这群豺狼般的人,往日言笑晏晏的交谈变得模糊再模糊,她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手腕翻转,匕首被收进口袋,一串钥匙被童舒捏在手上。
“。。。抢去吧,傻逼。”童舒爆了声粗口,抡圆了胳膊用力一扔,钥匙带起金属的光泽以抛物线的路径落入人群中,这下没人顾得上她了,纷纷回头去寻摸掉在地上的钥匙。
童舒跑下楼和童嵩明、朱成汇合。
“真是些不要命的白眼狼!”朱成啐了一口,恨恨地看了一眼楼上。
童舒没再去想那些,她的目光被长出冰面的枝干吸引,气温似乎还没有回升,但是这些树确实是实打实从冰面底下长出来的,许多已经破开厚厚的冰层,参差不齐地戳了出来,几幢单元楼正是被长出冰面的树干顶歪斜的。
“你家的船我拉来运了几批人,”朱成有些羞窘,没经过主人的同意就用了他们的东西,“现在其他人都转移到北门外了,那边没有建筑,暂时是安全的。”
童舒摆手表示没关系。
“快上船吧,我们也过去,物资船也被拖过去了。”朱成说。
童舒摇头,她扶着童嵩明,心中一片平静:“朱主任,船给你们用吧,我们就不去了。家里其他人已经离开了,我们要去找他们。”
“诶!你们,,,”朱成没想到童舒一家竟然要离开,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急得涨红。
“朱主任,保重,有缘再见!”
朱成头还晕着,手里把着船舷,怎么也不可能追上这父女俩,只好看着两人向反方向走去,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