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可见纸面墨迹犹新,末尾还按着一个指印。江绫月微微倾身,目光扫过那卷文书,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殿下这般大方,竟让我们直接看?”“是赔罪,也是诚意。”五皇子将文书往前推了推,“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何不联手?”他顿了顿,继续道:“父皇对这事心知肚明,却始终按兵不动,其中深意,想必二位也明白。”五皇子目光扫过对面二人,见他们面色凝重了几分,唇角不由牵起一丝弧度,继续说了下去:“我倒是可以给二位一个承诺。”他声音放缓,每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不管从前如何,日后我若登基,必会为大哥与云将军讨还公道。”五皇子稍作停顿,目光先落在李临安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诱人的蛊惑:“而李国公与江小姐,也自然不用再在意家中的那些人了。”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以后不管是定北侯,还是江家、秦家,都无法再阻碍你们二人日后的生活。这不好吗?”五皇子说完,便仔细观察着李临安。见对方陷入沉思,知其并非轻易能被说动之人,便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角度,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江绫月。“江大小姐与望舒关系还不错吧?”他不待江绫月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我与望舒情分深厚,这事也是众人知晓的,以后也必定会让她做皇后,绝不会改立别的世家小姐。我不日便去请旨,以此证明我的情意。在我这里,只分能力与情分。”他这番话,意在明确地表示自己并非那等赶尽杀绝,冷酷无情之徒,与太子绝非一类人。但真的吗?纵有几分真的,但莫不是把对方当成了卖弄人设的工具人?否则冯望舒又怎会产生自卑的心思,又怎么到现在还没成为王妃。江绫月安静地听着,目光从那份供词上轻轻掠过,如何若真拉李临安入伙,这位母族势力较弱的皇子,自然就不必通过自身婚姻来引得势力投靠了。江绫月,又看向身旁沉默的李临安。她下意识地觉得,李临安或许会答应,毕竟在这诡谲的局势中,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李临安手指在酒杯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旋即抬起眼,迎上五皇子的目光,语气沉稳,“我会与殿下达成合作。”他略一停顿,意味深长地说,“但日后的事情,就日后再说吧。”这话说得明白,所谓合作仅限于追查太子之事,对于助其争夺帝位之事,则并未应承。五皇子得到李临安初步的应允,已经满意,若是对方真的答应了,那他才会起疑心。随后他的目光便又转向了江绫月。江绫月迎着他的视线,说道:“临安不是已经回答殿下了吗?”五皇子“啪”地一声合起折扇,扇骨轻敲掌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那这合作便算是成了。”他话音未落,江绫月却已向前微倾,直直看向五皇子,她指尖轻点案上那卷供词,“那么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行事呢?该不会打算收集完证据,直接上报陛下吧。”五皇子闻言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江大小姐未免看轻了我。陛下若真想查清,那还轮得到我们几个人在这儿费心。”说完,他内心却泛起了一分苦涩,太子是皇后所出,所以就处处被包庇。杀了自己的亲哥,还能稳坐太子位,但此时皇后与父皇相必都十分难受吧,这皇位到底还是他的。五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皇后娘娘今日听闻这个消息,午后便急忙面见了父皇,言辞恳切,说要彻查背后构陷之人。”“父皇也很生气,但却将编纂史书的任务给了柳文清。”,五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父皇还真是够坏的。谁人不知,这柳文清曾对太子妃倾心不已,此事在京中并非秘密。李临安越听越沉默,此时才开口,“殿下是想说,皇上此举,连同皇后娘娘的急切,都表明他们已与太子离心?五皇子殿下,是想借此逼迫太子,让他自乱阵脚,做出些更出格的事情?”说完,李临安再次陷入沉默,眉头微蹙。江绫月看着李临安的神情,又瞥了一眼成竹在胸的五皇子,心下立刻明白了这计划的不妥之处在哪里。她和李临安所求的,是将云将军一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公正得以伸张。而五皇子呢?他言语间透出的,尽是扳倒太子,铲除政敌的盘算,甚至带着几分,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得。他自负地认为,只要最终能除掉太子这个共同的敌人,便是完成了合作。虽然从结果上看,太子倒台或许与真相揭露可能同步发生,但这其中的初衷与意味,却是天差地别。这是两件事。李临安结束了沉默,他也指了指文书,“虽无法让陛下见到证据,但却可以让另一个人见到。”是皇后。他的话音落下,江绫月与五皇子目光一碰,几乎同时明白了过来。“这是个好法子。”,五皇子眼中带笑,“就由我来办。”毕竟皇后即便知晓了这一切,也绝不会将这足以动摇国本,毁掉太子之位的证据公之于众,那是她能安稳坐上太后之位的倚仗。但若是能让皇后心中难过,真正与太子离心,那才叫真正的畅快。毕竟流言和证据完全不同。很快,五皇子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三日后,恰在你们大婚前五日,父皇要举行春猎。”“到时候,可要多加小心些。”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转身推门而去。房门合拢,只剩李临安与江绫月在屋内。在一阵沉默后,江绫月对着李临安说道,“你不打算看看吗?”话音未落,江绫月就伸出了手,将其拿起,却没有翻看。而是说道,“你觉得,太子与五皇子有何区别?”:()弃女神医归来,全族跪求原谅